女人,像无棱码头上的浮尸、荒废宫殿正屋桌上的宫女、城门口送别家人的军属一样身不由己的可怜女人。 “不怕的,等到与凌国战事结束,一切就有定论了。”缪泠小声耳语,“到时候娘娘若是出宫,我这里有去处的。”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竟然想庇护先皇后,觉得自己能把人照顾好。 “我月事没来。”皇后双腿颤抖瘫坐下去。 缪泠太过于震惊,以至于虚脱似的跟着一起瘫。 她本来不想问谁干的,因为心里有答案。总归是那几个握有实权又不要脸的义子中的一个,别人没机会,也没这个胆量,更没这么下作。 现在她却想问一问清楚,以免杀错人。 她能杀人的,这京城里杀人的方法可多了,刀刀不见血。 受辱的不仅仅是皇后一个人,而是王朝的脸面,女人的尊严。 真当别人好欺负哦? 抢皇位就老老实实抢皇位,搞女人算什么本事! “他说让我生下来,我不要!”皇后的声音小小的,像被门夹着的蚊子吱吱嘤嘤。 “他是谁?”缪泠很坚定地说,“把他杀了,他说什么都没用。” 皇后不敢置信地抬眼,眼中开始浮现一点小小的光彩。她本来只是找个人诉说排遣一下,没想到缪泠真的豁得出去。 就算缪泠最终办不到,她也很感激了。这是绝望地狱里的一点星光,虽然不能照明,也不带来温暖,单单看着就已经心生欢喜。 不,缪泠一定办不到。 不应该让她冒险。 皇后不肯说,缪泠便没再追问。反正这种事情很好查的,没准儿老爹那里就有答案。 进宫前老爹那一番话分明意有所指。 缪泠本想慢慢查,罪魁祸首却急吼吼地自己跳出来,还想染指缪泠。 可能是成功欺负皇后让他自信心膨胀了,觉得缪泠更是可以任意玩弄。 “又给老子闹!别给老子搞要死要活这一套,老子的人,阎王小儿也不敢收!”人还没进内室,洪亮的声音先传进来。 这个声音一出现,皇后就吓得躲在缪泠身后。 俩人还坐在地上,看起来好似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那人进来后看见这一幕便觉得气血翻涌、兽性大发,一边靠近一边伸手松一松腰带。 就是提着腰带左右扭一扭,他肚子大,手又粗壮,做这个动作时看起来猥琐得要死。 皇后太可怜了,这是缪泠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 哪怕是六十岁的陈国公,看起来也比眼前的人美味,至少气势威严。 呸!想啥呢?陈国公也不行! “这就是你死活闹着要见的缪小姐?”那人曲单膝跪下来,一手捏着缪泠的下巴掰来掰去仔细打量,满意道,“心肝儿真懂事。” 皇后惊得一颤,张开双臂挡在缪泠身前:“我不是,她不是……她还是个孩子,你别……” 然后开窍似的打出关键牌:“这是信武侯的曾孙女!老侯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还有她爹,她爹是个混账!” 缪泠忍俊不禁,这个混账爹还真是很好用。 那人真是被唬住了一点儿,没有进一步动作。皇后的娘家是文官,像他这种人一向鄙视酸文人,但对老侯爷却是又敬又怕,毕竟从小听着老侯爷的传奇故事长大的。 缪泠心里突然改变主意,她不想杀人不见血了,那样的话眼前这人永远不会服气。 她要他死得明明白白,死得心服口服,下辈子痛改前非,夹着尾巴做人! 算个什么东西!有几斤蛮力,再乘着陈国公的势就真是无法无天了? “大人见了皇后娘娘怎么不行礼?”缪泠天真道,假装看不懂眼前形势。 那人被问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只在床上跪女人,跪在你背上好不好?” “大人这般无礼,视朝廷法度为无物吗?” “嗯,我眼里只看到小娘子!” 可能是被林晟闹得免疫了,缪泠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觉得害羞和害怕。这人的压迫感还没有林晟强,只是说话内容更加粗俗和露骨而已。 “从文,教他行礼。” 从身形上看从文真真切切就是一个小男孩,那人起初不在意,笑呵呵地看着从文靠近。从文先是摆弄他的膝盖,他想逗小孩,想达到那种,嘿,你就是推不动的效果。 结果他腿上暗暗发力,从文看他不配合,咔嚓一下就把腿拧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