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玉出身清河徐家,五岁时入太虚宗修行,天启大宗师亲自为她测了灵脉,说她是乾元年子弟第一灵骨。 她被顺理成章收入掌门门下,做了太虚宗年岁最小的关门弟子。 自入太虚宗后,她七岁修成灵谷,九岁入化虚境,十三岁时已然诏出了醉月剑,十五岁那年顺利渡过天劫雷罚,入空真境,离化身宗师只有半步之遥。 三年前,徐子玉奉师命下栖云山游历江湖,意图遇个契机,一举突破空真境,跻身宗师之列。 仲春时节,她已行至青江城。 翠绿竹筏顺流而下,徐子玉带着她在莲花谷救下的小师弟一路南下,准备与她师兄在青江城东南二十里外的桑落河汇合。 “师姐,此行实在是麻烦你了,你本就在游历中,要不是我受伤,你合该直接去燕都的,”小师弟吊着半个胳膊站在徐子玉身后,觉得有些抱歉。 徐子玉站在竹筏上,一袭水蓝修身银织长裙,随风飘荡。 她负手持剑扭头冲小师弟笑了笑,“无妨,晚几天去燕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爹爹不会怪我的!” 在她们竹筏后面,还有两支人马,立于左右河岸的乌篷船中,随波潜行。 小师弟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偷偷告诉给徐子玉后,徐子玉不以为意,她已经习惯了,因为那些人一年前就开始跟着她。 这桩诡异的事还要从云机阁一年前为徐子玉测断命数说起,讨厌的新河童子依她的生辰八字测算说她身负凤命。 此消息一出,黎阳王室众皇子趋之若鹜,纷纷派人来寻她。 徐子玉一开始极为抗拒,但日久天长下来,她也无法驱赶走那些皇子派来的侍从,只能装作瞧不见。 若不是她这次行至桃花谷时偶然救下被镇灵兽攻击的小师弟,需要把他护送去桑落河交给师兄,她便会径自往西行,赶去燕都。 此行前去燕都。 一来要给她祖母贺七十大寿。 二来就是要澄清凤命传闻。 徐子玉此生一心修行,只愿成为栖云山的得道大宗师,守护天下,对皇后之位不感兴趣。 她们本来打算沿河一路南下,但天公不作美,乌云蔽日,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徐子玉瞧了眼小师弟需要换药的胳膊,她便在让船工在青江码头停下,两人一起上岸准备去寻家药铺。 但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珠不断由半空中落下,徐子玉只能拉着小师弟站在一处商舍檐下避雨。 路边雨珠飞溅,碎玉般炸开。 “我还不曾知道你的名字?” “师姐,我叫叶澜风。” 小师弟的嗓音清澈空灵,这让徐子玉想起了小她十岁的弟弟徐子盛,她自小便在太虚宗修行,很少回家,但她每次回去燕都,徐子盛都与她特别亲近,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她。 听闻青江山的橘子盛名在外,徐子玉打算此次给徐子盛买些带回燕都。 但不远处的橘子摊边突然有匹枣红马受惊,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不要命般朝徐子玉和小师弟站的檐下猛冲过来。 徐子玉把小师弟拉到自己身后,手腕翻转,两指微微并拢,指尖的白色光芒聚成圆形灵符,准备朝枣红马打过去。 但突然有一黑衣男子自街道正中冲出,飞身上马,勒住缰绳,只听一声绵长的马啼,枣红疯马就被制服于徐子玉身前。 “姑娘,你没事吧?”束发黑衣男子翻身下马,走到徐子玉面前,这人生的舒朗大气,眉眼俊秀不凡,高挑的身形很是惹眼。 跟在徐子玉身后不远处的那群侍从也注意到了他。 “无碍,多谢公子!” 徐子玉神色冷淡,见雨势稍歇,便带小师弟叶澜风错身离开了檐下。 她们径自去了一间药铺,小师弟坐在木凳上,大夫给他换药。 “有话就说。” “那个人刚才救了我们,师姐为何对他如此冷淡?” 徐子玉抱着胳膊倚在药铺柜台边,半空中悬着的草药包熏的她有些发晕。 “因为那马受惊是他所为。” 刚刚那黑衣男子翻身上马的时候,右手无意识地向上抬了一下,而枣红马的眼睛条件反射般朝他右手方向看去,而且他制服疯马,踩落脚蹬之后,摸了摸马头以作安抚,右手大拇指微微向西南翘起,那是秘术解咒的惯用手势。 黑衣男子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都被徐子玉瞧在了眼里,但徐子玉觉得这人似乎与那些皇子派来的侍从有些不一样,倒像是个野路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