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被自家大人叫走,李景恒便再度游览起了这座美轮美奂的苏州城,只不过这次的心无论如何都难以在平静下来了,刚才那几个小孩子的话一直充斥在他的脑海中挥散不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孩子是最真诚的,说的话倒不会考虑很多东西,完全是顺心而已。
看着天上高高挂着的圆月,李景恒心中郁闷极了,随便就坐在了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阵恍惚。
“嘿,这位相公这大半夜坐在这路边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这有个乞讨得来的馒头,你若不嫌,就给你吃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乞丐走到了他的面前,将自己仅剩的一个馒头递给了李景恒。
听到乞丐的话,李景恒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手中安洁白如玉的白面馒头,在看看他身上破烂、脏兮兮的衣衫,倒是摆手拒绝了,不过那乞丐好似没看见似的,还保持着那个动作,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嗯?你眼睛看不见吗?”
李景恒疑惑问道。
“哈哈,是呀,否则我这好手好脚又怎会沦落到乞讨嘞。”
听那乞丐说完,李景恒叹了口气:“我并没有遇到困难,只是心中有些郁结而已,白面馒头你还是收回去吧,你倒是也不容易。”
乞丐没说话,默默将那馒头收回,然后坐在了李景恒身边,自顾自吃了起来。
李景恒倒没有半分不喜,看着这乞丐身上所穿着的破烂衣衫,倒也是花纹精美,想来完整之时倒也是价值不菲呀,若照此推断对方应该是一落魄家族之人了。
似是察觉到了李景恒的目光,乞丐抬头对着李景恒一笑,随后接着吃着馒头。
“你是如何落魄成这般模样的?”
李景恒疑惑问道。
乞丐叹了口气,抬头仰望着天空,仿若能见到那轮圆月,随后淡淡道:“害,我并非这苏州城之人,而是下辖白垩县人士,我也是白垩关家的当代家主,我关家平日里倒也没做什么恶事,在白垩县倒还颇有好名声。”
李景恒点了点头,这白垩关家还是有所耳闻的,也确实如这乞丐所说,平日里替县民做了不少好事,不过却不知为何在今年年初一夜之间落魄,家中仆人尽皆逃亡,连家主都不见了,只剩几个妇人苦苦支撑,若非白垩百姓的援助恐怕也难以存活。
想不到今日那失踪的家主竟会被他瞧见。
乞丐吃了一口馒头,接着道:“我关家之所以落到这等地步皆因院中那颗百年香樟呀,也不知那朱勔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正月初一带了一队官兵,说是官家看上了我家的香樟,让我好生看管。
我当时倒也没理会,一棵树嘛,搬走就搬走呗,三天后朱勔再次拜访,这次倒是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硬是说我家香樟上有砍伐的痕迹,说我要毁坏官家树木,要砍我的头,然后又提出可以用钱来摆平,我家全部积蓄可是全部都给了他呀。
谁知隔了一天他再次上门,不过我却有事出去了,他瞧我家幼女貌美竟夺走了她的清白...”
说到这,那乞丐哽咽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瞎了的眼中流出,没在说了。
李景恒听到这,拳头也是捏得紧紧,心中满是怒火,若非朱勔现在已死怕是他都要带人给朱勔抓咯,虽然后面的事这乞丐没再说,不过李景恒倒是也能猜测到。
过了许久,那乞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着看向李景恒:“哈哈,见笑了,有点忍不住,这杨知州倒真是个好官,替百姓除了这个祸害,就是天意弄人,偏偏这么个好官还要被朝廷下狱,真是世道不公哦。”
说完这句话后,乞丐手上的馒头也吃完了,便向李景恒告辞了。
看着这乞丐离开的背影,李景恒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着摇摇头朝衙门走去,瞧了瞧天上的圆月此时虽被阴云所覆盖,却还在尽力地散发着月华。
......
回到衙门的李景恒,第一件事就是让手下人去给杨天基放出来。
他则是慢悠悠地走向了后堂,现在的他真可谓心如止水,没有一点波澜。
片刻后,被释放了的杨天基来到了后堂。
李景恒倒是一脸平静,给他搬了个凳子:“哈哈,这里有点欣赏不到月景,咱到院中去看。”
杨天基没说话,就盯着李景恒看,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拿着凳子,去到了院中,随便找了个地坐了下来。
“杨知州不必如此,我已经没什么手段了,这场斗争终究是正义胜利了,虽然我是蔡京的狗腿子,但不得不说一句,你确实是个好官,至少为百姓干了好事,我想若是当初换了我,怕是没有你的魄力哦。”
说完等了半晌,杨天基没有说话,李景恒摇摇头,接着道:“我大概马上就要回去了,到时候我会如实汇报的,尽力在官家面前保下你,我做这么多年官,竟是干些搜刮民脂民膏的事了,这个官场环境竟还让我以为我干的事是对的,因为大家都这么干。
直到来了这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