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爷回来了!”
“真的!”坐在阮府正厅的云霏月刷地站起了身。
她从天亮等到天黑,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人给盼回来了。
她满脸激动地跨出正厅,一路小跑到了阮平章身边,不递水也不服侍更衣,劈头盖脸地就问。
“老爷!我父亲的事摆平了吗?”云霏月满含希望的眼神落在阮平章眼底,让他生出浓浓的厌烦和不悦。
少说也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母,竟还不知道服侍主君、一切为主君着想的道理?
明明已经嫁做人妇,就该事事为夫家考虑,她倒好,长了一颗歪心,处处偏袒母族,偏心眼偏成这样。
她难道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就别操心自家事!
“老爷?您听见我说的话了吗?我父亲怎……”
“老爷~”一道柔软细腻的叫唤从侧角飘入,直插阮平章的天灵盖。
转头一瞧,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见过老爷、夫人。”秦眉穿着一身娇艳粉嫩的玫色罗裙款步而来。
所到之处,飘香四溢。
每走一步,都极尽风情。
金莲藏在罗裙之下,只露出个可爱诱人的脚尖,轻轻盈盈地走着,步步生莲。
姨娘秦眉温柔,微微屈膝:“老爷,妾知您奔波疲累,特地准备了一桌好菜为主君洗尘。”
说完,她便抬起了一双水润润的黑眸,娇滴滴地说:“老爷要随妾一同去梧桐苑用膳吗?”
转头又面露为难,“夫人,您不会怪罪妾吧?妾看夫人您辛劳了一天,日头西沉才回的府,连膳都没来得及布,妾便自作主张替您准备了。您不会责怪妾身吧?”
云霏月气一窒,差点没上去撕了秦眉的那张贱嘴,可她现在不能惹阮平章不快。
只能陪着笑,咬牙切齿地说:“怎么会呢?瞧我这忘性,光忙着操持府中诸事,忙得晕头转向都忘了时辰,多亏秦姨娘你了。”
“夫人谬赞,夫人料理后宅,难免有分身乏术的时候,妹妹理解。”
“是啊,毕竟是身有诰命主母,不像妹妹是个以色侍人的妾室,成天无所事事,只能卖弄风情的想一些讨好主君的法子。”
秦姨娘哑然失色,双目泛红,垂泪欲滴。
那柳腰般只堪一握的腰身,弱不禁风的就要倒,却还顽强支撑,左右摇晃的,靠在了阮平章的身上。
她期期艾艾地绞着手帕:“……姐姐心里果然还是介意的。”
云霏月不禁冷笑。
一个以色侍人的妾身,上不了台面,来来回回的就这么几招,看都看腻了。
云霏月索性说:“本夫人要操心的事多了去了,介意一顿饭?我还没这么闲。秦姨娘还是收收你的眼泪吧,左右伤的又不是本夫人的孩子。”
秦姨娘面色一僵,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平坦的腹部,然后充满戒备地看着她。
云霏月懒得跟这对狗男女废话,直说:“老爷辛苦一天先去用膳吧,用完膳就来书房找我,我在书房等你。”
云霏月态度冷清说完就走,事到如今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叫阮平章十分不悦。
“……这夫人这么不听老爷交代就走了?这也太没规矩了吧……”
秦眉极会看眼色地说:“况且云家如今疑罪不明,大家生怕被波及都躲得远远的,我们阮府跟云家又是姻亲不被连累就已经很好了。这个节骨眼夫人竟还拎不清事,妄想把老爷牵涉其中?”
秦眉说完,面上便露出了忐忑的表情。
垂着头略显卑微地说:“妾的身份不该妄议主母,是妾身的错,可妾身是真怕老爷受到牵连,老爷是家里的主心骨,若老爷有什么不测,妾和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这秦眉便哭进了她家主君的怀里,嘴边仍不忘说,“妾妄议主母是妾的不对,但夫人言辞高调似把老爷当成她云家的仆人,这叫妾身难以忍受。”
秦眉的话说中了阮平章的心声。
就是啊!
他是堂堂一品大学士,又不是她云家的奴才,凭什么对他颐指气使!
亏这云霏月还是世家出身,连这么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白生了一对招子,对他的不易视若无睹,连府中的小妾都比不上。
秦眉依偎在阮平章的怀里,看着他的神情从不满转至愤慨,洋洋得意起来。
尚书府千金又如何?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昔日你是尚书千金,今朝不过就是个罪臣之女,连她这个以色侍人的小妾都比不上,有什么好得瑟的。
待他日,她成功诞下男婴。
云霏月——
咱们走着瞧!
……
京都,西街,郡王府。
咚咚咚!
郡王府邸郡王妃阮白苏的卧室大门被敲响,里头传来白昼不耐烦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