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嫒是个男的?”
“是,没错。”石佑山面色凝重,睁眼说瞎话的他丝毫不会脸红,“我女儿虽然生理上是女性,但她心里认为自己是男性。这种事在医学上被称作性别认知障碍。”
“那您的意思是……令嫒她虽然看上去是女的,但实际上就是个男的。”
“是啊……”石佑山沉痛点头。
“哦……我不介意啊。”
“可是我介意啊!”石佑山激动得拍案而起,注意到旁人的目光,他又坐下心平气和地说,“我的意思是我女儿介意。你想想,她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跟男的结婚呢?”
“这样啊……那我懂了。”
“明白了吧?”
“您是打算悔婚吧。”
“呃……话怎么能这么说呢?真不是我有意要悔婚……哎呀,这样吧!”
石佑山实在编不出理由狡辩,于是转变战术,从衣袋里掏出钱包:“你呢……来一趟城里也不容易。我这儿有点钱,你拿去买些吃的穿的,就当是为叔我的一点心意。”
看到一沓子钱拍到自己面前,梁锦感到深深的人格侮辱。既然对面已经开始用钱来打发人了,那么他也是时候使出“杀手锏”了。
“不瞒您说,石二叔。我爷爷其实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出……”
梁锦边说边从身上取出一个信封,递到石佑山面前,并用眼神示意他打开看里面的内容。
石佑山深知来者不善,他眯起眼斜着看梁锦。犹豫了片刻之后,他单手夺过信封,撕开取出信纸,阅读上面的内容。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
石佑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刚开始的烦闷到慌张,最后变得铁青。
看完,他把信纸放下。如同受了不小的惊吓,满身是汗紧咬牙关,眼珠不停地晃动。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最终貌似败给了压力,他狠狠举起桌上咖啡一饮而尽。
直到口中苦味一滴不剩,石佑山不顾体面用衣袖擦嘴,重新看向梁锦问道:“这是你爷爷的意思还是长老们商量后的结果?”
“我不知道。”梁锦态度坦然且平静,“实话跟您说,我连信上写了什么都不知道。爷爷只是告诉我,如果您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就把写封信给您。”
“好……”石佑山连续点头,或轻或重接连数次,貌似是向权威妥协,他无奈地说道,“你要读书,想住我家这没问题。但是关于婚约的事,我要向你解释一下。”
“嗯。”梁锦严肃起来,认真听石佑山说。
“首先,婚约是我自己定的,这点我不否认。我也知道擅自悔婚不合族里的规矩,但老实说,现在时代不同了。婚姻,必须遵从本人意愿。如果她不同意,我作为父亲,我是没有办法勉强她的。退一万步讲,就算硬逼着她跟你结婚,你觉得你们的将来会有好结果吗?”
“如果她愿意呢?”
“那当然最好了,不过现在不行。你们两个年龄还小,现在成婚为时尚早。你这次来不是还要上高中吗?最起码等你们高中毕业、上完大学,然后再结婚。”
“好的,叔。我会努力的!”
“你先别高兴,我女儿的性格我最清楚。想要让她同意并不容易,你最好提前有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了。”
两人相互点头,到此为止,婚约之事总算有了结论。
石佑山情绪稍微放松,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刚要点着却看见梁锦指着墙上的禁烟牌,石佑山无奈只能收起,之后接着说:“既然以后你要住到我家,有些规矩我还要跟你约法三章。”
“请说。”
“第一,婚约的事暂时别让我老婆和女儿知道,毕竟我女儿还小,突然说这个我怕她们接受不了。”
“好的,我懂。”
“好,咳咳……第二,关于鬼啖的事也别让我的老婆、女儿知道。她们是局外人,我不想让她们趟这趟浑水。”
梁锦默默点头,爽快答应。
“第三,关于禁盒碎片的事,我会跟我大哥说。至于你,我希望你不要擅自行动。所有事,在做之前一定要先问过我。”
“这……”梁锦扬起一丝苦笑,“那遇见鬼怎么办?”
“通知我,我来处理。”
“可是狩猎鬼对于鬼啖是天命啊。况且多一分犹豫就多一分危险,要是鬼在您来之前杀人,那岂不是会造成无谓的牺牲?”
石佑山摸着胡须思考,梁锦所言不无道理,想过之后,他点头说道:“那好吧。至少在解决完后通知我。”
“没问题。”梁锦开朗地笑着,突然话锋一转,“对了,石二叔。您在城里的职业,是做警察对吧?”
“是啊,怎么了?”
“那也就是说,如果这儿附近有鬼出现,一般都是您去处理咯?”
“……同事也会帮我,但基本上是这样没错。”
“那处理完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