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了西槿的后颈,炙热的温度与她温凉的肌肤碰撞在了一起,西槿惊的短促唤出了声。
皇后着急到面容扭曲:“无礼之徒!你这是做什么!”说着抬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欲向沈执扎去。
西槿昨日的青蓝色绸缎还没来得及换下,此时那里的布料皱巴巴的,很容易被握在了手心中。她只觉得脖颈一热,随即后颈的衣料上传来了一股不轻不重的拉扯力,她惊的短促唤出了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向身后倒去。
不知道这位未来的暴君要怎样对她,西槿双眼紧闭,只有不停颤动的睫毛暴露了她不安的心思。
不知怎的,沈执竟起了逗弄的心思。
力道在半途消失,西槿无法避免地身子一斜,从由皇后抱着的姿势变成了倚着沈执的腰身,看起来反倒像是她主动靠上去的一样。
西槿茫然地睁开眼,回过神后一张小脸发白。她双手撑着床沿,意欲直起身子,可就在两人分离的前一秒,对方再一次不由分说地捻住了她的青蓝色的衣料,西槿无法继续,这才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
沈执猝不及防对视上了她透亮的双眼,含着泪,隐忍又难堪似的在眼窝中打转。
“这么爱哭?”
西槿一语未发,像是没有脾气似的,但到底是爱面子的女孩子,这会母亲就在身边,沈执几次三番捉弄她,很快便被对方戏弄着蓄了一窝眼泪。
此时正值秋分时刻,早晨的空气好像格外潮湿,沈执盯着那滴溢满后滚落的泪珠,一时分不清萦绕在鼻息之间的雾气是哪一个了。
他压下心头的莫名的情绪,好笑道:“公主没有忘记昨日答应了我什么吧?”
“放肆!”
女儿生得一副好容貌皇后自然知道,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举国上下,存亡皆在敌国将领的一念之间,但凡沈执有灭国的想法,只凭夏国残存的兵力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国家战败,弱势的一方本来就没有丝毫颜面可言。
一国百姓,竟然需要由女儿一人来换......这是一笔在任何人看来都无比“划算”的交易,怕是外人都要替夏国大呼值得了。但她的孩子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让她看了心底怎么能不难受。
“母亲,三殿下是来问国库的事情,我昨日答应将钥匙和地址交于他。”西槿说着,在沈执松手后胡乱擦了泪,下床站直身子。
她轻微地吸了吸鼻子,尽量忽视两人之间近距离的不自在,解释道:“作为交换,三殿下同意夏国可以作为大魏的下属国继续存在。”
她隐晦地想要提示母亲,沈执暂且不能得罪,希望她能明白。
折辱也好,觉得戏弄她单纯是有意思也罢,眼看萧无策即将赶来,西槿暂时没有心力考虑归顺后敌国会怎样对夏氏一族了。现在的她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复仇,为前世的族人复仇。
如果再次让那伪君子得到国库,西槿身死都无法魂安,死后该如何面对那些死去的族人。
最为首要的,不是她,而是即将要破落的国家。夏氏身为皇室,只要还有一个百姓将他们视为希望,她就不能不为百姓考虑。
沈执夜幽王的称号无愧是战场上得来的,他闻言,薄唇扯动了一个讥讽的弧度,周身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西槿不由分神想到,沈执近几年声名大噪,鲜少亲自到前线征战,魏国国力强劲,夏国虽然是以美景盛名,但还没有资格让这样的人物亲自前来。
沈执觉得不屑也是自然。
那他为什么偏偏来到了这里?西槿前世自然思索过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得到结论。
至于萧无策,那人原本就有极大的野心,只不过出身低微没有势力,夏国国库只是他费尽心机的第一步罢了。
这次之前,西槿从来没有了解过政事,故百思不得其解。
“你且去吧。”皇后听了进去,朝她拂了拂手,仿佛在这一刻苍老了许多。
结束了无聊的话题,沈执这才眼里多了一些兴味。
他注视着西槿没有血色的小脸,缓慢道:“那就来我殿里谈吧,小公主。”
......
出来后,西槿亦步亦趋跟在沈执身后,眼神匆忙略过了一群带刀的侍卫,他们个个身披银甲,一丝不苟地巡逻着原属于夏国的城池。仅仅过了一夜,她看着自己居住了十几年的宫殿恍然间有种陌生的感觉。
来不及感慨,西槿的脚步不由一顿。
走在她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了步伐,看她被巡逻的魏国侍卫吸引了注意力,问道:“怎么,与你们夏国的兵将们有何不同?”
西槿不知道这人心里想的如何,见他好像真对自己的想法感兴趣,只好小心翼翼地道:“我不知晓这些,只是看银甲很亮眼。”
西槿不想多谈,说着就没了声音。
沈执也不恼:“不急,等到魏国,你有的是时间观察。”
他这一句话,让西槿再一次体会到了深不见底的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