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我们不妨把话放到明面上来,如何才能放我族人一码,为此我可以抛弃一切”
“一切吗?”
“公主貌似洛神,若将公主交与本王,你们可暂时安然无恙——”
西槿骤然惊醒,想起来这句话是前世的沈执所说,几乎成了她一生的噩梦,每次想起都觉得心惊胆战。
前世种种痛苦的回忆一瞬间如同潮水般充斥在脑海中,越想越委屈,她脸色苍白,不知为何,西槿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黑,她努力的挥舞着双手想抓住什么,奈何双眼越来越重,伴随这椅子到底的声音,西槿最终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只有眼角缓缓流下的俩行清泪在哭诉着曾经的不甘。
过了好久西槿才重新恢复了意识,当她还在努力排除前世记忆带来的负面伤害时,旁边适时传来一个令她既熟悉又害怕的声音。
“好孩子,你终于醒了。”
皇后惊喜地唤道,她看起来憔悴不已,像是彻夜未眠地守在她的身边。
“……母后。”西槿抿唇笑了,她忽的不感到委屈了。重来一次,还能看见母亲的脸已经格外知足。
皇后将她抱在怀里,与她一起垂泪:“你父皇和弟弟被押在狱中,以后这里就是魏国的天下了。”
西槿点点头,大力埋在母亲颈间。
沈执弑杀,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言而有信了,他说了暂且撤兵,行动果然迅速。
与萧无策面上和善,背地里凶残有异曲同工之妙。
“魏国撤兵,且不论缘由,如今你父皇弟弟都被看押,母后就算拼了命也要将你送走。”皇后咬牙道,枯败的面容涌上一丝坚定。
何奈在唯一的将军周衍没了消息后,皇后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纵然万般想送女儿离开,但一没有护送的人选,二没有逃亡的门路,可真真是毫无办法。
至于向敌人投降......皇帝未曾没想过这条道路,但魏国迟迟不予协商,直接就带军队攻破了城门,看来是不肯应答。
自古国破,皇族的血脉一定会被斩草除根。如今宫外被围的密不透风,说不定哪天夏氏一族就会被砍了头。
可怜她孩儿,怎能受得那种苦楚。
皇后不知西槿已经是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了,她如今不惧死亡不怕疼不怕苦,只怕亲人惨死。
西槿哽咽:“母亲不必为我忧心。”
前世今生,将军周衍都曾试图以重伤之身护送她离开,可两辈子都没有办到的事,想来命运就是如此的神秘,该是该她的相避都避不开,一切都是命数,她此身是注定要与夏国共进退。
何况,就这么走,她不甘心。
倘若重活一世都不能让萧无策付出应有的代价,她怎么对得起由她一人决而断葬送生命的亡灵?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前世族人们期望之后又是绝望的目光,父亲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和母后愤怒的目光。
“母后,您放心,夜幽王的目的是我夏国国库,父亲和弟弟肯定无碍,一切有我。”
这个理由西槿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只能聊表安慰。
皇后没有立即接话,西槿不解,但下一秒就知道了缘由。
皇后盯着房门的方向,脸上赫然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西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身暗色华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来人身量修长,眉眼深邃,唇薄而锋利。
固然是好看的外表,可他周身气场压抑感太强,端的是让人不敢亲近的姿态。
沈执这魔头丝毫没有闯入女人房中的自觉。
由于他背着光,只待走近了后西槿才看清楚他的神情,这一看顿时一惊,她缩了缩肩膀,将脑袋埋在了母亲身上下意识想要寻求安全感。
沈执今年二十有四,作为大魏皇帝的第三个皇子,他生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征战沙场这两年不知为大魏平定了多少战事,被当世称为当之无愧的常胜将军。
周衍与他年岁相近,可不知道是不是西槿的错觉,同样是征战沙场的将士,周衍就显得整个人温和了许多,不仅仅是性格,而是另外层面上的不同。
西槿从小养在宫里,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遇到过如沈执这样张扬且阴晴不定的人,她总觉得对方的眼里像是覆盖了一层薄雾,看似风轻云淡,实际上布满了让她畏惧的戾气。
皇后被他逐步接近的举动吓得不轻,想到被关押在牢狱中的父子二人,双眼愤恨,最终还是隐忍了下去,只紧紧搂住了怀中的女儿。
西槿同样大气都不敢喘。
一夜过去,她全部的勇气就像是被噩梦驱散了一样,此时别说是与沈执对视了,就连对方的衣角都不敢多看。
从上往下,还一眼能看到琼枝玉叶的公主倾垂而下的细长发丝。
沈执见她这幅模样,眉峰一挑,觉得新奇。
“夜幽王来此地所为何事?”
“自然是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睨了皇后一眼,不顾后者的阻拦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