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珑发现老人的大脑之中的经络都是十分紊乱的,有的甚至萎缩断裂。
她耗费好多力量疏通,搭建,又一点点的温养,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娇珑猛地收回力量,神情疲惫地靠着床。
然而脸上却是一片期待地看着老人。
时弈眼疾手快,迅速扶住娇珑,眼底划过一抹心疼,轻轻拭去娇珑额角的汗意。
“还好吗?”
娇珑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虚弱:“快,他好了吗?”
时弈点点头,目光投向眼皮已经在轻微震动的老爷子。
心底却已经开始泛起风浪。
这两个月发生的诸多事情,若是一五一十全部告知,不知老爷子的身体可还撑得住?
老爷子挣扎了好一会儿了,终于睁开了茫然的双眼,也许是病房里的光线有些刺眼,老爷子又狠狠闭上眼睛。
“我......我这是在哪?弈儿?”
片刻后,他才震惊且茫然的看着病房里的一切,入目只有一脸莫测表情的时弈,以及一名从未见过的美丽少女。
“您在医院。”
时弈刚说了话,手臂上一阵重量袭来,娇珑竟然晕倒了过去。
闭着眼睛,蒲扇一般的睫毛下,是温软的呼吸。
她方才与长锣战斗,又毫无保留输送力量治疗老爷子,此时自然能量耗尽,得修养几天。
“您先休息,我一会儿就来看您。”时弈说罢,匆匆抱着娇珑去找医生。
老爷子干涸的嘴角一抽。
这孙子!
连杯水都没给他倒呢?
不过老爷子视线收回,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片刻后,眼底寒芒闪烁着,一张老脸也从神情茫然变成了悲中带怒。
他自是知道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十几分钟后,时弈便回了病房。
老爷子收敛思绪,饶有兴致打量着时弈:“那姑娘姓甚名谁,哪家的?年芳几何?我看你很是喜欢,不如择日提亲?”
这小子身边从未有过女伴,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女孩子,他当然得上心。
“爷爷,您先别打趣我了。”时弈薄唇微抿,语气却是一片沉静。
娇珑他已经安置在一间vip病房,由老猫看着。
现在整个顶楼,只有他们爷孙二人。
他静静看着老爷子,用眼神询问着。
若非老爷子变成植物人,他也不会从时怀仁口中得知,老爷子竟也是当年知道真相的人。
究竟是怎样的真相,老爷子隐瞒他这么多年?
老爷子与时怀仁父子二人,在当年到底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还有,那个从他出生就意外丧生的父亲,是因为什么毙命?
老爷子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逝去。
最后,只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是,也该告诉你了。”
“时家,对不住你,也对不住你母亲啊。”
时弈猛地探头,压住眼底的情绪,看着老爷子,并未说话。
“时家底蕴不深,当年只是海江市一个小小家族,后来你母亲来到时家之后,一手扶起了时家,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她那些神秘莫测的手段,我至今不解,却也心知你母亲绝不是普通人。”
“后来你出生那年,有神秘势力追杀你母亲,是......是怀仁通风报信,给了他们线索,追踪至望断崖,你母亲坠崖,你父亲也随她而去......”
老爷子说罢,空中留下淡淡的愁苦之意。
望断崖乃万丈深渊,坠落必定尸骨无存。
时,怀,仁。
时弈握着病床的护栏,手指青白,近乎将指节握碎。
竟是时怀仁。
时怀仁出卖了母亲,却以知道母亲线索为由,多年来一直处处掣肘他。
可悲他还妄想着从时怀仁口中得知线索。
时弈喉结滚动,一片干涩。
他这些年的忍耐,只是一个笑话。
“弈儿......”老爷子张了张嘴,担忧地看着神情冷淡的时弈。
“爷爷瞒了我二十多年。”时弈开口,面露讥诮之意,眸中却是一片冰凉。
他那么信任的老爷子,知道真相却选择了隐瞒。
可悲,可笑。
“弈儿,我失去了一个儿子和儿媳,我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啊......”老爷子说着,老泪纵横,他深知对不起时弈一家三口,可是,时怀仁也是他的儿子。
“这些年我冷落时怀仁,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早就立下遗嘱,时家将来是你的,这是爷爷给你的补偿。”
老爷子枯瘦的脸上一片悲哀。
“可笑的是,我替他隐藏秘密,换来的是他对我的痛下杀手,这个畜生。”
“弈儿,是爷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母。”
时弈却漠然看着老爷子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