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了!”
一声惊呼,引起了屋子里众医者的关注。
只见吴大夫的一边鼻翼边缘,缓缓流出一道蜿蜒鲜红的血迹。
情况不妙!
陆七七连忙又施了几针,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这么做真的能行吗?”
“不知道,且看看吧,要是有鬼手之称的洛神医在,就算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也能给救回来。”
换言之,眼前的陆七七就未必了。
吴大夫的疫病来得凶猛又急,若拖不住时间,那就不是流血,而是亲者流泪了。
陆七七全神贯注于手里的银针上,没工夫搭理闲话。
她拇指和食指、中指,三指捏着银针,确定穴位后,巧用指力和腕力将银针没入皮肤,竖立在肌肤之上。
“还在流血!”
吴大夫鼻翼的血还在流,覃大夫用手帕,怎么擦拭都擦拭不完一样。
覃大夫看着面色惨白的吴大夫,小声道,“陆姑娘。”
这一声陆姑娘满是沧桑,似乎将吴大夫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陆七七身上。
陆七七直接忽略覃大夫投过来的目光,头也没抬地继续给吴大夫施针。
这时,门外有了动静。
屋子里的人都往屋外看,陆七七也不例外,往屋外看。
脚步渐渐近了。
是高大夫。
失望的陆七七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而后继续给吴大夫施针。
“你们就让她一个黄毛丫头施针?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高大夫一进屋就表示了对陆七七行针的不满,屋里的众位医者没有人回他的话。
“要是她把吴大夫扎出个三长两短,看你们如何收场!”
覃大夫听到高大夫的话,劝阻道,“高大夫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吧,陆姑娘在行针,勿要打扰了。”
“我看你们都是老糊涂了,居然让一个小妮子牵着鼻子走。”
陆七七一边给吴大夫扎针,一边压制心里的火,奈何高大夫一直在旁边像只斗公鸡一样叨叨不停。
陆七七将最后一根银针,插进吴大夫的穴位里,倏尔抬头,掷地有声道,“你行,你上!”
高大夫猛然对上陆七七锐利的眼神,心骤缩了一下,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七七又道,“不行就闭嘴!”
高大夫本就不服陆七七这个黄毛丫头,凭什么这里这么多大夫,居然还要受她的气,正想理论一二。
屋外就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药来了,药来了!”
李昌龙端着药,快步往屋里走,众医者纷纷让出一条路出来。
“二哥,我将针拔出来,你就喂药。”
说罢,陆七七就开始拔针。
最后一口针拔下,吴大夫倏然睁开双眼。
趁着人醒了,李昌龙赶紧把吴大夫扶起,把药一口气灌了下去。
“如何?”覃大夫焦急地问陆七七。
陆七七淡淡地看了覃大夫一眼,道,“等药效。”
覃大夫也是急糊涂了,同是大夫怎能不知即便是虎狼药,也没有刚下肚就起反应的道理。
“是我心急了,”覃大夫讪讪道,眼睛却紧紧盯着吴大夫看。
片刻过后,吴大夫开始剧烈地咳嗽。
陆七七赶紧道,“扶他起来,别让他平躺。”
患者平躺之时会导致剧烈咳嗽,要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极为容易导致呛死。
李昌龙年轻气盛,手脚麻利地把吴大夫扶了起来。
陆七七轻轻拍打吴大夫的后背,又在他手上的穴位用力按了按,让吴大夫得以气顺。
不多时,吴大夫咳嗽的声音渐渐减弱,陆七七也松开了穴位。
“放平吧。”
人不咳嗽了,自然得让其平躺。
陆七七再次把手搭在吴大夫的手腕上,感受吴大夫脉搏与之前的不同,现在胸腔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没事了,这药按时服用,服用完一个疗程就可以改药方了。”
陆七七的话一出口,覃大夫快步走了两步,一双老手抓住陆七七的手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救吴兄,等吴兄醒来,我定让他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之前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学艺不精,误会了姑娘的药方,多亏姑娘不计前嫌,还肯施予援手救吴大夫。”
覃大夫说得老泪纵横,看上去好似陆七七为难了他一样。
陆七七右手都被覃大夫给攥疼了,使了点力气才得以抽回右手,获得自由。
“吴大夫同我们一道来,定要一同回潞州府,我自然倾力相救,大恩便不必多说了,好生照看吴大夫吧。”
说罢,陆七七就要离开。
高大夫好巧不巧地挡在陆七七跟前,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陆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