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购置硬底云靴的契约书,左看看,右看看,满脸写着茫然: ……这三人在干嘛啊? 心智成熟的戚枫低下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排名,这个名单和他们山海域注定是没有关系了,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真的! “你们不要为这个吵起来啊——”戚枫轻微的劝架声被淹没在三人的争辩声里,他红着脸,焦急地看看这个,再焦急地看看那个吗,束手无措。 船舱里间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了。 “砰!”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轰然巨响。 正为谁家妖兽最危险吵得不可开交的三人齐齐回过头,闭上嘴。 曲砚浓静静地站在门板后面,什么也不说,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们。 三个小修士束手,规规矩矩站直。 曲砚浓目光淡漠地扫过他们的面颊。 真是怪事,她想,千年前她和其他修士一起被妖兽追着逃了二百里的时候,心里深深铭刻的只有一句话:等她修为提升了,早晚要把天下的大妖全都抽筋扒皮,一个也不留。 她要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修士终日生活在忧心自 己什么时候会被大妖捉去当口粮的惶惶中。 不是她普渡众生、慈心济世,而是她记仇,而且记恨得不讲道理,不仅记住从前撵着她跑的妖兽,也记住了这世上的一切大妖。 她分定五域,执掌山海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走了山海域内所有元婴以上的大妖,以最强势、最霸道的姿态,斩杀了所有不听话的妖兽,让山海域成为这人世间最安泰、最高枕无忧的清平之域。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千年后,居然还会有三个小修士凑在一起,为谁家的妖兽更厉害争得脸红脖子粗,甚至不惜自贬,把自家界域说得一文不值。 曲砚浓淡淡地开口,她几多困惑,语气散漫地说,“早知道你们这么喜欢妖兽,我当初就留几只最桀骜不驯的大妖,谁最想赢得这个比赛,我就把妖兽送给你们界域好了。” “&ash;&ash;▽()” 三个小修士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谢谢仙君,还是不用了。” 要是真的因为一次争吵,给自家界域赢回几只桀骜不驯的元婴大妖,他们以后就不用回家了,同界域的修士会打断他们的腿的! 曲砚浓轻描淡写地哂笑。 她伸手,按在船舱门上刻印的阵法上,微微旋转,推开了船舱的门。 剧烈的水波从甲板上甩了过来,劈头盖脸地撞在门上,朝门内落下,却在她面前倏忽变成一道水幕,平和地滑落在地上。 没了阵法的保护,申少扬四人明显感觉到银脊舰船猛烈地晃动了一下,要不是他们身处船舱之中,也许又要被甩飞出去。 “好像结束了?”申少扬紧紧拉着扶手,感受了一下,愕然地问。 确实,在那一阵剧烈的动荡后,银脊舰船便彻底恢复了平稳,再没有任何变化。 曲砚浓走入潮湿的甲板。 银脊舰船的灵气防护罩完全破碎了,连寻常的海浪也挡不住,任由带着咸腥味的海水拍打在甲板上,像一艘最普通的船。 隐藏在海水下攻击舰船的妖兽修为很高,镇守舰船的元婴修士不是它的对手,全靠舰船自身的防护占了上风。 走到甲板的中央,她迎着浩荡的海风,听见被禁制重重包裹着的高楼上,击退妖兽的元婴修士和另一人的对话。 “银脊舰船上不是有隐匿符文吗?为什么这只妖兽还能跟过来?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灵气防护罩早上一刻崩毁,现在逃命的就是我,而不是那只妖兽——我要是逃命,你们一船人都得死。”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另一人的声音很沉稳,“我刚才看了,问题还是出在货品上。宗门让我们采购的耦合丹数目是正常的十倍,应该是誊抄的执事写错了。正常分量的耦合丹不会引来妖兽,但十倍的耦合丹是逃不过元婴妖兽的探查的。” “你明知道数目不对还买?”元婴修士恼怒地无以复加,“你自己想死,拉上我干什么?” 另一人辩解:“我不是想死——单子上这么写,我又能怎么办?我只是根据经验猜测 执事抄错了,万一不是呢?那我就是违背指令,擅作主张。訾议会在即,这种事是要从重处罚的,你理解我一下。况且,咱们现在不是安全了吗?” 元婴修士的声音阴沉:“你现在是把责任都甩出去了,獬豸堂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我却要被带走问话了。” 另一人惊愕:“为什么?” 元婴修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