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的风浪一重重地拍打在银脊舰船的舷窗上。 申少扬坐在舷窗边,一手牢牢地握着舷窗边的扶手,忧虑重重地望着浪花猛烈地撞击在舷窗上,溅起白色的飞沫,顺着琉璃窗重新落回海面。 透过琉璃舷窗,隐约能看到被汹涌浪潮后晦冥变化的天空,遥远海平面一闪一闪的白光。 坐镇舰船上保驾护航的元婴修士和海水下潜藏的妖王陷入了鏖战,船客们在上清宗弟子的指引在依次回了船舱内休整。 银脊舰船内设有复杂的阵法,使船舱内自成稳定的小空间,能保证舰船在风浪里颠簸时,船舱内的船客不会感受到一点动静。哪怕银脊舰船已在风浪里猛烈翻滚了一圈又一圈,船客们也会在阵法的作用下如履平地。 ——要是让申少扬来说,在这种关头坐在船舱内干看着,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元婴修士的斗法,元婴以下的修士是无力插手的。”祝灵犀冷静地说,“与其让船客们乱哄哄地站在甲板上,不如先把人都带回船舱内保护起来。在这种时候,金丹、筑基、炼气是没有区别的。” 在元婴修士面前,都是只会拖后腿的累赘。 申少扬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心里急。 富泱盘膝坐在蒲团上,一手清静钞,一手契约书,纸张“啪啪啪”地翻过,他头也不抬地说,“申老板,你宽宽心,这事着急也没用,银脊舰船是当今世上神品以下最强的法器,元婴修士掌控着银脊舰船,实力至少能翻三倍,如果这样还敌不过那只妖王,那上清宗可就丢大人了。” 祝灵犀眉毛立了起来,横了富泱一眼,对他后半句很不适。 申少扬唉声叹气,“我以前在莽苍山脉的时候,见过不少可怕的妖兽,它们的生长环境比我们人类修士恶劣得多,它们想要活下去,必须经历数十倍的鏖战死斗,因此同样修为的妖兽比人类修士要狠得多,我就怕上清宗的元婴前辈没有经验,不小心着了道。” 戚枫坐在富泱对面,帮后者一张张点着契约书,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腼腆地笑了一下,“无论是数量还是实力,玄霖域的妖兽都冠盖五域,上清宗每年要花费大量的清静钞在管治妖兽上,尤其是镇妖司的修士,个个身经百战,你不用太担心。” 祝灵犀早就想说这个了,她一板一眼地陈述,“镇妖司的入门考核,第一关就是在晦水沼泽生存一百二十天,期间必须深入沼泽,拿到至少一件信物,每件信物都被放置在金丹妖兽的巢穴中,想拿到信物,至少要和妖兽斡旋半个月。” “莽苍山脉很有名,但我们玄霖域的晦水沼泽也是五域闻名的凶地。”她神色认真地说。 富泱抬起头,嘲笑申少扬,“在四方盟排出的五域十大凶兽盘据地中,莽苍山脉排第四,晦水沼泽排第三,镇妖司的修士个个都不比你经验少。” 所以,申少扬那点莽苍山脉的经历,就别天天拿出来显摆了。 申少扬和祝灵犀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猛 地盯住富泱, “” ?()?, 怎么这两人一起盯着他,气势汹汹,很不善的样子? 申少扬和祝灵犀异口同声:“第一、第二是谁?” 富泱莫名其妙。 “当然是我们望舒域的弦月山谷和三覆沙漠了。”他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望舒域的妖兽没有玄霖域多,也没那么多从山海域迁徙来的元婴妖王,但全都聚集在一起,比一般妖兽更难对付,论起妖兽的难缠,晦水沼泽和莽苍山脉都比不上我们。” “放——”申少扬差点脱口而出不雅词,说到一半又收住了,“胡说,我们莽苍山脉有十万大山,小半个扶光域都被覆盖其间,你们玄霖域和望舒域有那么多修士,哪能像我们一样空出那么多地方给妖兽栖息生长?当然是我们莽苍山脉最危险!” 祝灵犀眉头紧锁。 “只有在实力明显没有优势的情况下,才会加入五花八门的理由作为评判标准。”她格外断然地说,“你们说的这些都不过是借口,唯有实力是摆在明面上的——玄霖域的元婴妖兽是至少比其他界域多了五成。” 富泱:“我们望舒域都是钱串子,忙着赚钱,不像你们玄霖域天天镇妖,妖兽繁衍一千年,未必就比你们少!” 申少扬:“我们扶光域都是土包子弱鸡,不像你们两域有超级宗门坐镇,被妖兽撵着跑,扶光域的妖兽发展得肯定比你们都好!” 祝灵犀斩钉截铁:“我们上清宗修士都心慈手软,常常放虎归山,不仅让妖兽自然繁衍,还锻炼了妖兽的实力!” 三人气势汹汹,异口同声,谁也不让谁:“我们玄霖域/望舒域/扶光域的妖兽才是最危险的!” 戚枫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