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天为道,道非天。
人为道,道非人。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又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居天地之间,因缘际会,各有所得,而道不失分毫。
人皆有道,为人道,非天道,非大道。
以人心代天心,以人心代道心,人心也!
以人道代天道,以人道代大道,人道也!
“你我皆是凡尘俗夫,你道那些乞儿如野草,尘埃,却不知人命皆贵,殊无异同的道理。
人皆独上,天无二人。
凭什么要以数十人之命,延续一人之命!
倘若今日袁恪要死,便要害数十人,那朝堂上衮衮诸公又如何?那高坐君王之座的皇帝又如何?
生老病死,天理也!
夺人子女为丹,臣失臣道,君失君道,天下人是要举起刀来的!
这丹药,不是救命的丹药,是亡国的毒药啊!
南宫啊,南宫!你糊涂啊!”
阳正眉头紧锁,指着南宫晏怒斥,最后长叹息一声,神情悲苦。
南宫晏仰面朝天,思索片刻后,最终一声长叹。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
身为臣子,我竟险些铸成大错。”
言罢,南宫晏目露坚毅之色,对着阳正说道。
“郭开此人,忠于平侯,却心无家国之念,此事为平侯所重,事已至此,绝无放弃之理。
棋子虽已落下,但尚有转机。
郭开以大义诓我,此时绝未料想我会相助于你。我在城中,尚有几人可用,待我布置一二,胜负犹未可知!”
话音刚落,南宫晏从囚服后领处,取出个铁条,而后将牢门的锁打开,就这样走了出来。
“我在城中几年,县衙里每日出入,身边总要有几个能用的人在。”
南宫晏随口解释几句,而后将目光看向走廊尽头,神情有些凝重。
“张焦在此,有些棘手。
烦劳你将他引走,便说从我这里得到了些许线索,或许能证明我的清白。
你将他带到城南,与他说有家脂粉铺子,忘了名号,掌柜的是个南方人,四十余岁,面白须长。
等到张焦去寻时,你趁机离开,到城北当初你我吃面的地方等我。”
“好!”
“你不怕我再骗你?”
“我行我的道,被骗又何妨。”
阳正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铁门,消失在了南宫晏的视线里。
片刻后,南宫晏也从铁门走出来,刚才与张焦喝酒的牢头衙差连忙迎上来。
“我要出去,你带几个兄弟清个场。”
等到衙差出去,南宫晏将衣服穿戴妥当,铁尺别在腰间,等了半晌,直到衙差回应妥当,便这样走出了牢房。
一路走出县衙,消失在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
另一边,阳正领着张焦到了城南,依着南宫晏的嘱咐,与张焦说了胭脂铺的事情。
“四十多岁,面白长须,南方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