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相吸了一口气。
还有第三段,应采澜继续道:“可即便最差的情况都遇上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我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吃喝拉撒全部都在药房里进行,废寝忘食、不惧剧毒,为太子妃研制解药!而传声师兄,则是用我教给他的九九摄魂针阵,在宫中给太子妃控毒。这一切都很顺利,我也成功将解药制出来了!”
孔相朝她看过来。
她眼神坚毅地与孔相对视,道:“可是!就在当日,太子殿下将传声师兄强行带走,破坏了针术封锁蛇毒,导致太子妃毒发、身亡,等不及我把解药送进宫!以至于,明明太子妃活下去的希望就在眼前,却就在那一瞬间,希望破灭了!”
她眼里没有半点心虚、犹豫、迟疑、纠结。
就那么坦坦荡荡,无比犀利!
“多余的话我不也不想说。”应采澜又道:“我想,相爷内心会有理智的斟酌。如若不然,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应该恨不能把我撕碎了!您说是不是?”
“世子妃言重了。”孔相终于开口。
他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在二位来之前,下官一直在想这件事,有些点,着实是想不通!”
此时经过应采澜这么一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应采澜面露抱歉,道:“如果我能早几日制出解药,也许就不一样了。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在我制好解药的时候,太子妃就出了事?”
她转头看向阎佩瑜,道:“王府里有细作、有内鬼!”
出事当天,阎佩瑜早就想到了,并且让邬蔓青认真盘查过,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他说道:“是秋菊。”
“啊?!”应采澜都不记得有这个人了。
阎佩瑜解释:“她记恨你把她从主屋调离,后来被太子安插在康亲王府的人收买,早就为太子办事了。所以,你制出解药的第一时间,太子那边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消息。”
其实,是记恨应采澜打破了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希望!
本是被王妃安排过来的通房,若阎佩瑜愿意睡她,让她怀上孩子,她好歹可以做个妾。
如果能生个儿子,那后半辈子也就锦衣玉食了!
可应采澜不但没给她这个机会,还让阎佩瑜把她给调去了厨房打杂!
秋菊能不记恨吗?
“我就说她眼神不正,一整天心思都在你身上呢!”应采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问:“现在她人呢?”
阎佩瑜被她瞟了一眼,心里有些发紧,道:“查出来后,母亲直接将她杖毙了。”
好在,应采澜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他没有跟秋菊有什么,这事儿怨不着他。
“原来如此!”她恨极秋菊:“所以,就算我早几日把解药做出来,也一样是救不了太子妃?好狠啊,太子就是要压着我打!”
孔相何尝听不明白?
这哪里是太子压着应采澜打?
分明,是要压住阎佩瑜!
“相爷,事情真相便是如此。”阎佩瑜其实也没有妄想,见一面就能说服孔相。
他转而道:“今日,想必孔相也已经看出来了,皇上龙体有恙。而大皇子流放、三皇子出走、四皇子溺亡……如今正是风声鹤唳、风起云涌啊!”
不等孔相发话,他便站起来,道:“夜已深,我夫妻二人便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两人离去。
孔相站在寒夜之中,沉思许久。
世子夫妇什么要求都没提,但他们又已经把来意都表露出来了。
倘若从他们嘴里说出“太子无情无义、失仁失德”,孔相会认为:他们是奸诈小人,在背后中伤太子。
但应采澜只是陈述了她经历的事实,却又告知了孔相——
你的女儿,是你的好女婿害死的!
你的外孙,也是他拖延失了活命的机会!
阎佩瑜最后那段话,更是点睛之笔。
孔相如何不明白?
根据前面的事情推测,这些事都有太子的手笔!
这皇朝,要变天了!
确实是变天了。
正月初一一早,大雪纷飞。
整个帝京笼罩在白雪茫茫之下,仿佛能将一些阴暗都覆盖了一半。
可毕竟是大年初一,拜年是必须的。
但今年的气氛,并没有往年一样热闹。
经过这些事后,康亲王府的访客,也并不多。
但阎怀谷是要带着王妃和子女,进宫给太后拜年的。
对于前段时间他们出事,太后却没有任何行动,她也给了解释:“事情发生以后,太子来了延寿宫,让哀家置身事外。佩瑜、采澜啊,这件事哀家没有出面保你们,总是哀家过意不去的地方。给你们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但该给的还是要给!”
说完,让嬷嬷把准备好的礼单拿了过来,道:“这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