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采澜本不是冲着看戏而来,不想太高调,也没有以康亲王世子妃的名义订包间——
毕竟外界传说世子病得快死了,这时候她还有心情出来看戏,难免被人诟病。
没想到的是,戏园竟然没把她当回事!
见她没来,包间还能给别人了!
从前应二小姐出门不多,即便出门也总是低着头、跟在应大小姐的身后。
认得她的人真不多!
因此,戏园的伙计此时与她面对面,也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康亲王世子的冲喜妃。
“戏已经开场,我们还以为您不来了,恰好今日座无虚席,有别人来便把包间让出去了。”
这说辞,应采澜能接受?
当她是喝可爱多长大的吗!
她当即问:“我订的包间已经给了银子,该不会是你们以为我不来了,就把这位置给了别人,好收两份钱吧!”
伙计气息一窒。
他们的确是如此。
但——
“这不是……对方是贵人,咱得罪不起吗?”伙计还有点微词:“您若早些来,不就不会如此了吗?”
说着,还嘀嘀咕咕:“咱也不稀罕您那点银子,就算您是哪户人家的夫人,也高不过那些贵客去!是你自己不准点来的,咱们当然是紧着贵客!不就是银子的事儿吗?咱们给您退!”
说是小声嘀咕,可也没避开谁。
大家都听到了!
川贝那脾气是真忍不住了,嘴巴快得很:“我说你这伙计,怎么狗眼看人低呢?你好歹打听打听,先问问我们家主子是谁,再说这种话!”
就算言辞之间没有很得罪人,但那眼神也看得出来——
他们被这伙计当成小门小户来的了!
应采澜嗤笑。
也不奇怪。
一个现代人,还是个大夫,不喜欢繁复的锦衣华服、珠翠金钗,所以她是尽量简朴。
衣着简朴,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玩意儿。
而她身边的川贝雪梨,连带枇杷,都是新买来的下人。
没在这种场合露过脸,被当做小门户没见过世面的,也很正常。
那伙计被川贝那么一说,也急了:“怎么就叫狗眼看人低了?你们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货什么色!”
“这位夫人怕不是乡下来的,好不容易嫁到内城。”
“做了某些庶公子的夫人,便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这天儿、这地儿姓什么!”
川贝性子本来就着急,听到这话可是再也忍不住脾气了!
但即便如此,还是先看了一眼应采澜。
应采澜给了她一个眼神,她立即大声怒斥:“放肆!什么叫做乡下来的!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咱们主子是康亲王世子妃!”
伙计一愣,太惊讶了,还大着胆子朝应采澜看去。
应采澜唇角一撇,勾出一抹冷笑:“要不,还是先回去问问,我家世子爷真的是庶公子么?问问我家婆婆,世子是不是她亲生的!”
伙计傻眼了,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说。
谁能想到,那位新世子妃会来戏园子啊!
这时候,戏园的大管事走了过来:“原来是世子妃,失礼、失礼了!”
“十分对不住!”
世人皆如此,能欺负的尽管欺负。
柿子就挑软的捏!
一旦亮出身份,知道不是好惹的,对方的气焰便会立即下去,并且立刻点头哈腰、奴颜婢膝。
比起来,这畅春园戏院,真比不得通达牙行的格局!
瞧瞧人家蔺炀的大掌柜,是怎么接待客人的!
“世子妃,这包间也已经让给别人了,其他包间也已经客满,不若……”
大管事不愧是大管事,八面玲珑。
知道自己这边办错了事,知道挨打要立正,哈着腰道:“小人给您在二楼外堂上添个席位,委屈您一下。为了给您赔罪,今年内您在畅春园的所有开销,都由畅春园包了!世子妃只管吃好喝好,您意下如何?”
“让我去坐外堂?”应采澜唇角一勾,问:“按你这么说,我倒想看看,是哪位贵人占了本世子妃的包间,让得你们宁可得罪我,也不敢得罪他!”
她一个世子妃,自己订的包间没了,还得坐外堂?
可见,包间里的人来头不小!
大管事面有难色:“这……”
他们自然不能随意泄露贵客的身份。
正要说什么,却见身后的包间帘子拉开,走出来一个青衣小厮。
“管事的,我家殿下说了,请世子妃进来!”
殿下!
应采澜挑眉,问:“是三皇子殿下?”
皇帝儿子不多,太子不能随意出来看戏;
大皇子阎襄忙着宠幸新小妾——应彩月;
刚满周岁的老六,不可能来看戏。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