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痛感传来,血腥探入鼻尖。
步轻寒一个激灵,低头一看苏鸣舟将她的手腕掐出血了。
“照我说啊,我这侄女虽顽劣了些,到底对老七一片真心,出身也不算辱没了你们夫妇…”
苏鸣舟冷冷地睨了一眼:“传言最是不可信,赶明儿说不准就能传出姑侄共侍一夫,夫人积点口德。”
步轻寒回过神来,不解地望着苏鸣舟,男人当真是善变的紧。
那日自然是不欢而散了,在正院儿是,在南苑也是。
“秦姑娘着人送来了赏花宴的帖子。”
秦玉笙,她将心力都放在了崔静姝和余婉儿身上了,却忽略了这还有朵儿桃花呢。
她莫名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主子,怎的了,可是哪里不适?”
怎的了?不过是幡然醒悟了,这些日子在做什么,浑浑噩噩的,尽顾着拈酸吃醋了,死一回还不够长心的,怎么能不可笑?
苏鸣舟被连野推进来,打发了下人,采菱虽不放心,但还是退下了。
她腕子上的指甲印已经结痂了,褐色的痂衬得那莹润如玉的腕子更加娇嫩了几分。
两日了,苏鸣舟日日都来,她也就惯了,任由他查看。
苏鸣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盏蝶翼灯:“喜欢吗?”
时光仿佛回溯到了单纯有好感的时候,心中会有暗暗的欣喜,却没有那么多的污糟事。
窗外缓缓升起的蝶翼灯照亮了夜空,与那夜一样美不胜收。
苏鸣舟将她抱在腿上,贴在她的耳畔说:“寒寒,那日看到你写的和离书,我心中难过。”
她不言语,却在享受着踩在刀刃儿上的甜蜜。
“我想让你多在意我一些,我和余婉儿之间没什么的。”
“寒寒,若是过去,我什么都不畏惧,但现在我是个残废,你这般的如花美眷,我总觉得配不得你。”
“别胡说,师兄的医术比我高明,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心中仿佛是被钝刀子捅了一下。
苏鸣舟将手掌心展开,十指上满是细小的口子。
“你亲手做的?”步轻寒不理会他的腻味,寻了药膏就给他擦。
他浅浅地笑着:“当初是为了补偿你,不能去看花灯,这次是道歉。”
倨傲骄矜如他,竟然能出口道歉二字,说不动容是假的。
“不痛,这种小伤也不用擦药,但就是喜欢你心疼的样子。”
步轻寒都惊了,不由得在他下颌上来回摩挲。
“如假包换。”
当晚虽然没有回正屋,但两人却同榻而眠了。
‘白水镇现轻尘。’
静安堂后宅。
“我得亲自去,我太对不起兄长了。”她得到消息后,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和阿姐说。
卜念知拉着她:“我知你担忧,白水镇一来一回的三日,遑论还得寻找,陌兄长已经带人去了,嘱咐你好生等着。”
“你身份特殊,王爷身边也离不得人,陌兄长一定会将阿弟带回来的。”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何人传来的消息?”
卜念知犹豫了下还是说了:“说来是巧了,昨儿我实在想念阿弟,便描了幅小像,不巧给炼桁瞧见了,他说在白水镇见过。”
“炼桁?”
什么叫不巧被他看见了,他多半就等着看见了。
南苑。
“这是我阿姐做的。”步轻寒一边吃一边说。
苏鸣舟心中咯噔一下,太子良娣都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即便没有,也不可能做点心,很显然,她口中的阿姐并不是步家人。
“挺好吃的。”
她冷笑一声:“我倒是忘了一件事,薛恒怎的就那么阴差阳错的救了我阿姐,怎的就阴差阳错的是你的人?”
“王爷又怎的会这般手眼通天?我要寻谁,王爷的薛恒就那般巧地遇到了?”
苏鸣舟将她抱进怀里,柔柔地摩挲她的后背:“你将长风送到了我身边,我自是感激你的,为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废了,身边无人可用,偏偏我命好的有一个好王妃。”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还能有什么事不懂得,苏鸣舟这就是在暗示自己,他还有势力在外面。
“你知道我有阿姐,知道我有兄长?”
“我还知道你有阿爹阿娘,知道你阿爹是堰州知府。”苏鸣舟轻柔地拍着她,像是安抚着受伤的小兽一般。
“寒寒别怕,夫君会帮你的,夫君会救出你的亲人。”
夫君?
“已经有人动身去了白水镇,不出意外的话舅兄很快就能与你们团聚的。”
泪水倾泻而下,不是难过,也不是感激,不是委屈,说不清道不明的止不住。
苏鸣舟一下下的拍着她,顺着她,由着她哭,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