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温婉地笑道:“崔婶儿你就收下吧,以前多亏了你和赵叔经常照顾纪哥,这也是我们一点心意,你要不收下我们心里才过意不去呢。”
崔婶儿本来就在担心,听说小纪这媳妇是个脾气不好的,她就怕把东西收了,到时候两口子回去打架哩。
现在听到颜溪这么说,她不由诧异,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眼神纯澈,笑意盈盈。
说话也是很有分寸和教养,根本不像传言所说,她欣慰地笑了笑,便也没再推辞,将冰糖和罐头收下。
看见纪辞深在跟找大叔聊天,崔婶儿去厨房把闺女赵玲玲叫出来。
“小溪啊,玲玲跟你年纪相仿,说不定你俩能玩到一块去,你们姐妹俩玩着,我去给咱烧饭!”
赵玲玲梳着一根粗辫子,头发又黑又亮,圆脸大眼睛,看着很讨喜。
只是可惜,她左脸颧骨处有块黑色胎记,美貌大打折扣。
连带着看人眼神都是怯生生的,她局促不安地扯着袖口,看了一眼颜溪,就赶紧低头。
小声地说:“你,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水。”
颜溪给了她一个特友善的微笑,然后起身拉住她的手,“原来你就是玲玲
啊,常听纪哥提起你,说你聪明能干,没想到长得也很讨喜,看你第一眼我就觉得很投缘!”
赵玲玲有些受宠若惊:“真的吗?你是头一个夸我的,村里那些人都说我是丑八怪!”
“当然,玲玲我们只要不吃别人家的饭,不靠别人养活,那别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呢?”
“我之前还不是一样被她们说被她们骂,可我还不是熬过来了,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控制不了,但我们可以让自己内心变强悍,不受她们影响。你想想看,要是我之前把她们那些恶毒的话都当真,那我岂不是早就想不开寻死了?”
赵玲玲内心触动很大,颜溪的传言她也是听过的。
她曾经想过,要是那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一定不想活了。
可是今日听到她的这番话,赵玲玲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敬佩感,她觉得颜溪笑起来好阳光啊。
像是盛开的迎春花般娇艳明媚。
她头一次发现,原来同一件事情还可以这么去想,真的好神奇。
“你说得对,我不吃别人家的饭,干嘛在乎别人的看法!以前我被她们欺负,被她们打,每次回来只会捂着被子痛哭,现在我不会
了,她们没资格欺负我!”
颜溪对赵玲玲的第一印象是比较内向。
但是聊久了她发现,其实赵玲玲内心深处是一个特别活泼的姑娘。
只是长此以往被欺负,被看不起,所以心里很自卑,久而久之才变的沉默寡言。
比如现在她跟颜溪聊天就话多起来。
“小溪,以后我可以经常去找你玩吗?”赵玲玲问。
“当然可以啊,反正纪哥上班,我一个人在家都快急死了,巴不得你天天来找我呢!”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赵玲玲眼里闪着晶亮的光芒。
内心激动不已,太好了,她终于找到玩伴了,从小到大村里那些姑娘都嫌弃她的容貌,大家都排挤她,不愿意跟她玩。
所以赵玲玲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不是她愿意这样,而是没办法。
颜溪则是给赵玲玲讲了一些奇闻趣事,逗得对方开怀大笑。
崔婶儿从灶房里出来,看到两个丫头相处的这么和谐,心里头也高兴。
她抽出一把筷子,招招手:“闺女,来把筷子洗了摆上,叫小纪哥和你爸吃饭!”
“好咧,小溪我先去忙了!”赵玲玲欢快地跑过去,接过筷子放在桶里洗刷,然后
摆放好。
颜溪也跑过去帮忙端菜,崔婶儿今天做的饭菜很丰盛,三荤四素,还有俩汤。
桌子是那种老式八仙桌,方方正正的,菜摆在中间,颜溪坐在拐角处,夹远处的菜不大方便。
她也不好意思站起来,就只夹离得近的几样。
而纪辞深正被赵大叔缠着喝酒划拳,颜溪就默默地埋头吃饭,然后拿起筷子准备夹菜时。
纪辞深却先她一步,夹了一筷子野山椒小炒肉放到她碗里,然后又给她夹了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土豆丝。
“够了够了。”见他还要再夹,颜溪忙护住碗。
崔婶儿端着青菜丸子汤进屋,笑着打趣:“丫头你没嫁错人哩,小纪是个会疼人的!”
然后看着赵大叔,嗔怪道:“你瞧瞧人小纪多会疼媳妇儿,我啊要是年轻二十岁,我才不跟你这个脾气怪的倔老头哩!”
赵大叔正拿着抹布擦酒壶底座,听到这话无奈道:“老婆子,孩子们都在这儿呢,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吧!”
这话惹得大伙儿捧腹大笑,颜溪听纪辞深说过,老两口的感情很好。
年轻时崔婶儿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那时候赵大叔在崔婶儿家里做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