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的墓前。 那块墓碑上只刻着霍森的名字与生卒日期,无人为他立碑,这个世上也不会再有人怀念他。 学校要求统计离校方式,内科学的考试结束之后叶嘉宁回宿舍填表格。 张露押题押得很准,一路上心情都十分飞扬,咧开的大白牙在推开门后看到里面的贵妇之后一秒消失,以为自己走错,忙不迭地退出去看了眼门牌号,没错啊。 葛裕如出声解释了一下:“这是枫枫的妈妈,陪她来收拾东西的。” “?(格格党文。学)_?” ,陈曼姿态摆得还算亲切,寒暄一句:“你是枫枫的室友吧。” 张露点点头,硬着头皮说了几句话,转移话题问曲嘉枫:“你们这么早就考完了吗?” 曲嘉枫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没搭理她,陈曼也没说话,落空的问句让张露有点尴尬,默默回自己座位。 说是陪曲嘉枫来收拾东西,其实是带来的保姆忙前忙后,行李装了几大箱,曲嘉枫窝在她的躺椅上刷手机,陈曼坐在葛裕如的椅子,兴许是嫌廉价木椅硌得慌,上面垫着曲嘉枫的名牌衣服,挂在胳膊上的爱马仕和成套的珠宝首饰显得贵不可言,其实在给曲光辉做秘书时她的月薪不过是屁股下面那件衣服的价格。 葛裕如把椅子让给陈曼,自己就坐了叶嘉宁的位置,正要起身让位,叶嘉宁说:“你坐吧,我填完表就走。” 她的视线只在进门时从陈曼身上滑过一下,没什么反应,问葛裕如要来表格填写。 她本来没打算理会,没想到陈曼会自己先开口。 “你给你爸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鬼迷心窍一样一心向着你,别的谁都不管不顾了。” 葛裕如一下没捋明白她话里复杂的信息量,有点懵,张露则更尴尬了,觉得自己好像回避好一点,但实在不好意思在这时候发出动静引起注意。 叶嘉宁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都应该亲自问他,别扯到我身上。” “我是低估你了,还以为你像你那个妈一样假清高。不过也对,清高有什么用。”陈曼嘲讽,“清高又留不住男人,跟你爸厮守终生的是我,继承曲家的是枫枫,你们母女俩最后还不是落得这步田地,活成这个样子?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叶嘉宁把表格放在课本上写字,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你怎么笑不出来。” “……” 她连点起伏都没有的声调让人听不出嘲讽,反而比嘲讽更气人,张露总是特别吃她的冷幽默,差点没绷住笑喷,赶紧捂住嘴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 葛裕如整个人都快被震碎了,打死都没想到叶嘉宁和曲嘉枫之间还有这样的复杂纠纷,怪不得从一开始她就对曲嘉枫爱答不理。 她不懂陈曼怎么会当着她们的面就说这些,猛地听到这么多秘密有种今晚就会被杀人灭口的危机感,简直如坐针毡,惊慌的目光投向唯一的盟友张露想问问她咋办,发现张露在憋笑。 “妈!” 一直没吭声的曲嘉枫突然发起脾气,皱眉攥着手机,“你乱说什么?” 就连她自己都知道那些事情丢脸。 陈曼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这几天跟曲光辉吵得精疲力竭,看到叶嘉宁那副水波不惊的样子,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的叶茵。 出身高知家庭,宜港最年轻的脑肿瘤专家,和曲光辉青梅竹马才子佳人,好像天底下所有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还总是那么清高,仿佛谁都看不进眼里,要不是她知道曲嘉枫的存在后态度果决,曲光辉是死都不肯离婚的。 陈曼觉得自己赢了,不管过程如何,最后那栋别墅的女主人是她,养在曲光辉身边当成掌上明珠的是她的女儿。可其实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她比谁都清楚,她一辈子都没赢过叶茵一次。 “不管怎样,你爸最疼的还是你。”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曲嘉枫还是故意说给叶嘉宁听,陈曼站起身,从精心打理的头发丝到高跟鞋无一不昂贵,傲慢的语气对叶嘉宁说,“你不用在背地里挖空心思哄你爸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你,他耳根子软,现在是看你为了钱自甘堕落被人包养,觉得对不起你,你哭一哭他就要什么给你什么,别觉得你的算盘打得多好,他现在想跟我离婚财产也没那么好分,枫枫怎么都是他的亲生女儿,有合法的继承权。” 看来是曲光辉在闹离婚。 陈曼一直都挺沉得住气,不然也不会在曲光辉身边处心积虑多年,把自己熬到转正,今天突然当着人面就口不择言,八成是和曲光辉闹得很难看,离婚已成定局。 这些叶嘉宁一点都没兴趣。 “你眼界太狭隘,自己为了钱机关算尽,看谁都是利欲熏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