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咒死了,活人能生生被咒死吗?"
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很明显,康季珠一时兴致盎然: "你都死了,却还舍不得身外之物?"不过也不等江逆再开口,康季珠回答了这个问题: "自然可以。""……”江逆: “怎么咒?生辰八字稻草人,海外蛊术?"康季珠: “都不是。”
这两种东西,千百年来一直都有传言。但对于康季珠而言,全都太浅了。
康季珠解释道:“生辰八字咒来咒去,咒得是人的肉|体,所谓蛊术,也大体不离其宗,旨在物理上消灭一个人。”
"可你没有体检过吗?你的身体很健康,医生没有骗你,一直到你死去,肉|体都是完美的。你的创口从不在身上,而是在灵魂。有人从灵魂开始,深深、深深地诅咒你。"
"咒你的人,从一开始就希望你能不被任何人察觉,孤零零完美又安静的死去。"
多么恶毒的愿景,江逆遍体生寒。
他追问: “通过什么方式?就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康季珠道: “不需要。”
江逆简直难以置信: “为什么?那些诅咒身体的传闻都需要祭品有风险遭遇反噬,诅咒我的灵魂竟然什么都不用付出?诅咒灵魂难道是那么轻易的事情吗?"
康季珠平静地说:"不然呢?"
白发青年的语气太过随意,好像在说一个小孩子都应该懂得的道理。江逆愣在原地,动作一时凝固。
康季珠觉得好笑,于是提问道: “江逆,你觉得能够对灵魂造成损伤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康季珠自顾自回答: “是语言。”
说着,他反
过来询问: "你听说过‘养玉’吗?"
江逆:"……"
康季珠:“养玉的法子有很多,其中有一种,就是以言来养玉。”
"简单说来,就是每每对玉褒奖赞美,歌颂品德,假日时日,玉石就会集聚灵气,变得莹润光泽。这法子没什么科学道理,也没有什么科学佐证,但它确实存在。"
“同理,只要对一个人日复一日的咒骂,天长日久,便能蚕食人的灵魂,造成外表看不见的伤害。"
"不需要其他东西,只需要语言。是不是很可笑?可人类的语言,偏偏就是有这种重量。"
江逆极力思索,依然没有思路: “我从来没听过有人对我口吐恶言。”康季珠: "他人无需用嘴说,你的耳朵自然也听不到。"
江逆难以置信这种强盗一般的逻辑: "所以……只要对方在心里不断地用语言来咒我,我就不得不去死?"
康季珠道: “你觉得容易?”
江逆已是因为现实太过残酷而心神震荡,当下质问: "不容易吗?!"
"不容易。"康季珠道, "方法虽然简单,也无需代价,人人都能去做,但真能做到的人,百年出不了一个。"
"确实,恶言恶语能伤害灵魂,但是百句千句?太轻微了。你的灵魂放在人群之中也算得上人中龙凤,一般的人便是什么都不干持续咒个一百年,也连你的皮毛都碰不到。"
"能把你咒到如此地步,必须得有无穷的爱恨,浓无可浓,重无可重,不仅挖空自己,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咒你,还得在这基础上有一部分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灵力,互相加持,方能心愿达成。"
心愿达成?可所谓心愿,就是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白白杀人?江逆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无话可说。康季珠并不理会,用餐结束了,便站起来。
走出几步,他心情尚好,主动询问: “你想听吗?”在江逆诧异的眼神中,白发青年道: "听听别人心里到底在说什么。"
上午十点。总裁助理带着司机在万家公馆门前下车,叩响
了大门外的门铃。
不多时,江逆穿着日常款西装头发拢起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旁。助理和司机很快打招呼: "江总好。"说完了,才注意到江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身高比江逆低了一点点,身形也比江逆瘦,之前正好被完全挡住,这会儿一露出来,白色的发丝脸上的纹身在太阳下暴露无疑,闪得人近乎有种眼球被灼烧的痛感。
等等、这不是康季珠吗?
康季珠怎么会在这里!?
助理大为惊讶,却根本无法多看多问,忙移开视线。
然而余光里依然敏锐地看见那个对未婚妻都冷眼相对的江逆亲自给康季珠开了车门,并在上车的瞬间要求司机调整空调,提供毛毯。
搞什么?他俩睡上了??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