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跟太后也吃得津津有味。
太后甚至还在当今跟前盛赞了一番,直到她得知,这是周律送过来的。
太后猛然沉默下来,有些面上无光。但是要让她舍下这一口,似乎又有点舍不得。因为前几年那些事,太后对周律一家是有心结的,可吃人嘴短,如今自己落了下风,太后也不好揪扯着以前的事不放了。
但心里仍不痛快。
当今却笑呵呵,翌日在大朝会上特意赞过一番,众臣子对于圣上偏心周律已是见怪不怪了,先前还有些酸话,如今却是连酸都不想酸了。
人比人,气死人,人家承平侯不管在哪儿都是圣上心尖上的人,何必跟他比呢
当今头一日在朝中赞了一番饶州银鱼,等第二日江南这边立马来了几个商贾,想同周律咱们洽谈这银鱼买卖一事。
周律算着日子,原以为他们还要几日功夫才能反应过来,不想竟然来得这么迅速。他们能如此迅速地捕捉到朝中动向,也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商贾在朝中也有耳目。说好听点儿,这叫互相扶持;可说难听点的话便称得上是官商勾结了。
可这些跟周律暂时也没什么关系,有人来做生意,他只有扫榻相迎的份儿,大大方方的把人请进去洽谈了。
沈自芳等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拘小节的知府,哪怕是对着外头的商贾也没有什么架子,只是在讨价还价的时候说辞犀利了几分。
这些商人们本以为周律面嫩,想要在价格上拿捏几分,不想周律竟然分毫不让,态度坚决
“我们饶州的银鱼品质上佳,断没有贱卖的道理。一分价钱一分货,几位若是有心想要压价,还是去别的地界买吧。”
周律挥了挥袖子,做势要走。
几人吓得连忙上前道歉,松了口,说是按着周律原定的价格来。不是他们没有更好的,实在是圣上夸人的时候把地方都夸了,夸的正是鄱阳银鱼,夸人还把地方给夸了一遍,摆明了是为这位饶州知府经营名声好做生意的,这偏心眼都偏得没边了。
可就因为圣上带了地名,所以他们没得选,只能看着周律坐地起价。
最后,周律以每斤高于市价五文钱的价格,将那些中等品质的银鱼全都卖出去了。至于品质高的,单独装盒的,卖的更是天价。
钱远收到钱之后,带着衙门的人数钱都数到手软。衙门上下今日一整日都喜笑颜开,连走路都带风。
这没钱的感觉跟有钱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钱远打着算盘,一边算账,一边跟周律闲话“寻常百姓连吃饱穿暖尚且做不到,这些大商人动辄一掷千金,这么贵的鱼都能尽数买走,就不怕到时候赚不到钱”
周律常跟商贾打交道,听到这句只淡淡一笑“商人逐利,若不能赚你当他们白发善心如今饶州的银鱼正值风口,若是趁此机会贩去京城,必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种地的、养殖的不过都在温饱线挣扎罢了,商人做的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呢。
周律翻了一眼账本,划了一笔做往后养殖银鱼所用,划了一笔给补偿大家这几个月所受的委屈,又划了一笔,补偿前些日子以工代赈所欠下的帐款。
钱远不忿“那狗官欠下的帐,还要咱们来还,实在是可恶极了。”
“这也在所难免。他能没良心,我们却不能。”
纵然还了这笔帐,吃亏的终究还是寻常百姓。底层人民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有欺压的份。
钱远听着只顾着点头,但是很快他又发现了不对劲,指着纸上余下的一笔钱“那这笔钱做什么用”
周律望向门外,眼中浮现清浅的笑意“饶州这样好的条件,怎能不养螃蟹呢”
“啊”钱远茫然,他们不是还有养银鱼吗,这生意刚做出好,怎么又要改换门庭了
周律却忽然起身,道:“饶州多湖泊,放着不用岂不是可惜了咱们可不止是螃蟹,往后要养的东西多了去,我会一样一样地教你们。”
钱远放下账目,莫名其妙地想要跟在周律身后。这样意气风发的知府大人,让人本能想要追寻,钱远追问道:“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自然是去把先前的帐给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