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生风流性, 多情恼人怒,只看你笑脸来相问。我心儿明镜,脸儿假狠, 口儿里装做硬”
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昆曲, 演绎着戏中人的悲欢离合,台下有的人听的如痴如醉, 有的人却是哈欠连天,比如虞翠。
有伺候茶水和点心的丫鬟经过, 被虞翠拦了拦, 随手扔给小丫鬟一个荷包后就开口说道:“还有枇杷吗如果有的话,请再来一碟。啊,还请再来一份唐菓子,不要冰皮和酥皮的, 就面果子的那种就好,我想搭配着牛乳茶吃。”
天气有点儿冷, 席面上的人又都很矜持,逼得虞翠也跟着矜持, 只吃了自己面前的几道菜, 其他的只有布菜的丫鬟给夹的几筷子。贵妇们都是猫儿胃,没吃几口就饱了,她们不是来吃饭的,她们是来交际的, 整场饭吃下来,光听她们商业互吹了, 虞翠揉着空荡荡的肚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真是明媚的忧伤。
姜临渊是把虞翠给捞走了, 但虞翠总不能一直跟着姜临渊,男女不同席,混在男人堆里头的女人,不是歌姬舞姬,就是被人拿来玩弄的粉头家妓。私底下男人们玩得再花是一回事儿,但在魏王妃的寿辰上,要是还出现这种淫奔下流之景,不被御史参他个十本八本是不可能了结的。
而且这是正经的宴会,歌舞表演只是助兴,群芳阁的姑娘们跳完舞就会立马回群芳阁,根本不会在王府过多停留,否则要真闹出丑事,魏王妃那边先不提,虞翠就先炸了。于是看在姜临渊的面子上,薛静姝被骂就被骂喽,穆淮南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惹姜临渊不快,但姜临渊就能为虞翠强出头,根本不带犹豫的,越是有对比,姜临渊就越是可爱,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不过为了防止虞翠再搞事,她就被发配到魏王妃这种长辈级别的贵妇圈了,跳过了未出阁的女儿圈,跨越了三十岁以下的媳妇圈,直奔顶层的婆婆圈。年纪不大,辈分倒顶,人生赢家莫不如是,就是格格不入了点儿,魏王妃这位寿星穿的都没她红。
吃了饭年轻的女孩子们就可以自由撒欢了,唯独虞翠这个搞事精被拘在了戏台这里,位置在距离魏王妃不足五米的地方,身旁还是王府的大小姐栖霞县主,可能真是怕了虞翠。
大晟爵位严苛,亲王嫡女是郡主,郡王嫡女为县主,庶女就不行了,通通只是某某王爷的女儿。栖霞县主比较特殊,她不是魏王妃的亲生女儿,但因为被记到了魏王妃名下,所以得了县主的封赏,大晟对嫡庶比较在意,嫡出就是正统,不得不说栖霞县主命就是好。
栖霞县主今年二十六岁了,孩子都生了两个,大的五岁,小的两岁,一儿一女,凑了个好字。是个好命的女子,当初魏王妃一直没个孕信,就先把栖霞县主抱到了她院子里养着,三个月不到就被查出怀孕,然后就是广陵郡王的出生,于是魏王妃就觉得栖霞县主是她的福星,几个庶女里,只有栖霞县主是县主,其他姐妹都只是魏王的女儿。
这不魏王妃的四十五岁寿辰,在没有儿媳妇掌家的情况下,就是栖霞县主来顶上,办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谁来了都得夸一句能干,魏王妃还是真心的与有荣焉,这对半路出家的母女比一些亲母女感情更加深厚。
能让这位来盯岗,某种程度上来说虞翠也是个人才,啊不,严谨一点,人才的是朱砂,够疯够野够狂。
“是没吃好吗”
栖霞县主脸如银盆,杏眼樱唇,是甜美端庄的长相,声音也甜甜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说她今年刚满二十岁也有人信,日子过得舒心的人老得慢。
虞翠时刻谨记朱砂人设,但朱砂不发疯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所以跟平常一样回答就行,不必非得每时每刻都在撒泼。
“有一点儿,大家都不吃饭只顾着说话,害得我也只能吃那么几口,连个味道都没有尝出来。有什么话不能等到吃完饭后再说吗,非要在饭桌上聊个没完没了,难道以为话说的足够多就能显出自己最厉害了才不是呢县主,你知道几百只鸭子围着你叫是种什么体验吗那些酸秀才不是常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吗,怎么我一个没读过书的草民都知道,她们这些贵妇人却不懂呢”
说到后面还是抱怨了起来,将一个娇惯的外室形象刻画的惟妙惟肖。
栖霞县主嘴角抽了抽,“她们,她们都是朋友,关系亲近的人之间门是不用太讲究这些规矩的,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大家都不会介意的。”
你那桌坐的算什么贵妇人都是些商人的妻子,满身铜臭,不通礼仪,饭桌上联络感情,洽谈生意是她们的日常,自然不会遵守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不过都是半斤对八两,你一个被别人养着的外室,又有什么资格抱怨这些商人之妻呢好歹人家都是明媒正娶过门的。
“哦原来如此。”虞翠隔着面纱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状,“那我和侯爷也很亲近喽吃饭和睡觉的时候他从来没让我闭过嘴唉,都是我让他住嘴,他还委屈。”
“咳咳咳咳咳咳咳”
栖霞县主刚入口的茶水瞬间门喷了出来,旋即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