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萝卜带出泥, 扯出藤蔓拉出红薯,亩产万斤,是要上报, 且大报特报的卫星田,虞翠作为那个口号喊得震天响, 实绩也牛逼的一塌糊涂的始作俑者,万众瞩目,桂冠加身。
靖宁侯夫人原来想着再多能多到哪里去, 撑破天几十个, 她稳得住, 哪知道虞翠一招黑虎掏心,把靖宁侯府的肝和肾都给干碎了,是还了靖宁侯府个朗朗青天,但踏马的, 人呢没人伺候了他们还当个屁的主子啊这像话吗这合理吗体统呢体面呢气派呢我侯府的排面还要不要了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要不是靖宁侯府的大小主子都好端端的, 放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以为靖宁侯府家被抄了呢哗啦啦的金银财宝从私库搬出, 再哗啦啦的收入公库,雁过拔毛, 兽走留皮, 账目清楚的比玉泉山的玉泉水还清澈, 公正严明到让因为从小伺候他长大的两个贴身小厮, 现在做了府里管事的都被虞翠抓了而心生不满的靖宁侯都闭上了嘴。
说是主仆,但这么多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更别说是活生生的人了, 他们贪其实有靖宁侯的默认,伺候了他这么多年,该得些好处的。但奶奶个腿儿,贪得太过分了些,本以为是看不上的边角料,那给了就给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胆肥到自己吃了最精华的,次一等的才轮得到靖宁侯府,还好像是恩赏一般,地位调转了过来。
靖宁侯觉得他们不容易,赏赐从没断过,结果府里老实本分,到了外面就是员外大爷,漂亮的小妾养了七八个,还有数不清的姘头和相好,靖宁侯跟他们比起来,都可以说是纯情老男孩了,这让靖宁侯怎么接受比他玩得都花,他花钱还得向老婆要,这两人倒好,拿着他的钱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一腔真情喂了狗,只恨不能亲身上阵去抄家。
太过公正廉洁也不好,虞翠抄家抄出来的不义之财都被铁面无私的送回了公库,一个铜子都没落到主子们的私库里,一视同仁的平等。
“儿啊,你说豆蔻这小姑娘从哪儿找来的这些奇人,精明能干不说,还都对豆蔻死心塌地。我可是侯爷唉,我身边哪怕是鸡犬都会跟着升天,我都把我最信重的心腹管家派过去了,但区区一个小丫鬟都敢拒绝,我心腹不要面子的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胖胖的靖宁侯挥舞着他滚圆滚圆的胳膊,义愤填膺,口水喷了一地,令他三个丰神如玉的好大儿齐齐后退两步,同一时间掏出手帕擦脸,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靖宁侯:“”
可真是孝死他了
好大儿个个英俊潇洒,只留他这个老父亲独自发酵,苍天不公啊
陆临枫眼神勾勾缠缠地飘向桥那边的花厅,谁想看自家老父亲那张老橘子皮啊,他香香软软的七姑娘就在距离他直线二十米的地方,如果不是老爹和兄弟扯了他后腿,他早飞过去了。
陆瑶林刚从白鹿书院回来,祖母八十大寿,他不能不到。本来以为只有他自己风尘仆仆,结果他的车尾气根本没呛到人,反而他自己被家里大扫除掀起的烟尘给糊了一头一脸,抄家抄到自家,也是玉京独一份了。貌若好女,心思也比女生更细腻,他同样盯着对面,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陆玉树人如其名,皎如芝兰,目若朗星。作为三兄弟里最靠谱的大哥,他眼里还是有靖宁侯这个老父亲的,顶着靖宁侯幽怨的小眼神把帕子重新放回袖中,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可咱家的库房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满到放不下,现在还在持续增加中,祖母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各房先分一部分,毕竟也算飞来横财,分一部分出去不怎么心疼。”
“咳咳”靖宁侯抵着唇咳嗽了几声,“树啊,你看豆蔻那边还需要什么,给她,都给她,让她好好干,等事情料理完了,我靖宁侯府是绝对不会亏待她这个大功臣的。”
陆玉树忍笑,“对了,父亲,谢宣他们几个说要来咱们府上观摩观摩,等会儿就到。”
靖宁侯胖脸上都是问号,“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来观摩观摩什么观摩我靖宁侯府人去楼空观摩我靖宁侯府管教无方,被那帮狗奴才们骗得团团转的蠢样老师没交过你们家丑不可外扬吗”
为了不铁窗泪,那些人卖起队友来那叫一个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虞翠就一时没能收住手,差点儿把靖宁侯府给干趴下了,抓的人太多,都没个干活的人了,萧瑟到靖宁侯夫人足足沉默了两个时辰。
陆瑶林转回视线,当场怼了他老爹,“谢宁也会跟着来,她要是能学得那位豆蔻姑娘的一招半式,等我分家单过,我这辈子都不用发愁家里了。”
靖宁侯:“”
不孝子不孝子竟然公然当着他这个老父亲的面说等着分家,是不是在诅咒他早死早超生小兔崽子坏得很
陆临枫这个顾照思骨灰级脑残粉听到这话顿时就洋洋得意起来,“豆蔻是我家小七的,你们就眼馋着吧”
“”
沉默是今晚的花溪石桥,好想打死这个儿子弟弟哥哥
桥对面的那头,虞翠正在有条不紊地把命令一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