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这不是鞑靼细作一案的大功臣豆蔻吗,怎么还在给人伏低做小当丫鬟啊玉京公主没替你消了奴籍吗早说嘛,这种事只要你提出来, 我说什么都得替你办了啊, 毕竟你可是我的恩人啊。”
特意重读了“恩人”二字,阴阳怪气的让人想打死他, 油腻腻的腔调, 阴冷却黏腻的视线, 再配上那副细骨伶仃的长相,恶心的虞翠差点儿没绷住脸上的假笑。
穆懋杰,赵王的嫡次子, 调戏虞翠不成反被吓晕, 又被虞翠送了一个“细狗”的外号,沦为玉京笑柄, 恨不得生啖了虞翠的血肉。之前因为虞翠躲得够快, 害他一直没机会报复回来,今天好不容易堵到了人,说什么都得狠狠给虞翠一个校训, 方能暂时缓解一下心头怒火。
你他妈才是细狗你全家都是细狗
“穆公子言重了, 请恕奴婢不能认同,玉京公主也是秉公办理, 奴婢可没那么大的脸让玉京公主公然挑衅大晟律例,法理不容私情,奴婢对玉京公主的公平公正心悦诚服。”
她把阮菀送到了戏台这里的广恩伯夫人身边,不然的话那个渣男肯定还会再追上来纠缠,只有长辈们在的戏台这里才不会被人打扰,阮菀也能定下心神认真考虑她和渣男的关系。至于要不要解除婚约, 那得等回去广恩伯府之后才能再做决定,广恩伯夫人心善,但她做事还是要受到广恩伯制约的,广恩伯府的姑娘们的婚事,真正的决策人其实是广恩伯。
广恩伯一脉,从太祖时期就是广撒网,多联姻,以谋求富贵权势,儿女的婚姻大事怎么可能让主母一人就决定了,这不是拿广恩伯府的将来开玩笑吗所以不论哪任广恩伯,再是无能纨绔,也会自己亲自给儿女挑选人家,嫡妻可以给意见,但没有决策权。
当初广恩伯夫人能替阮菀定下庞家的婚事,那是真真把阮菀当做嫡女来看待的,广恩伯最后也是看在自己发妻的面子上才愿意退那一步。现在突然想要解除婚约,庞家那边倒是不难办,广恩伯府可以轻易摆平,但对于向来利益至上的广恩伯府,婚约解除后的阮菀会成为一块肥肉。阮菀在一众姐妹中的颜值可以排到前三,哪怕年纪大了点儿,还解除过婚约,但依旧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对于某些人来说诱惑力依旧很大,就看广恩伯夫人能不能抵得住广恩伯了。
人送到了,她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之后的路要靠阮菀自己走,她还得赶回顾照思身边去。梧林幽居的这一番折腾,都快半下午了,马上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她当然也要跟着回去,不然留在武安侯府做什么和姜临渊“姐弟”相认,抱头痛哭吗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可能是她作妖太多,老天爷看不下去她这个祸害,于是和穆懋杰这细狗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被堵了个正着。
虞翠用余光扫视了一圈周围,身后是空无一人的小路,左边是天光湖,右边是攀爬了各种藤蔓类花草的石壁,足有两三米高,前面就是穆懋杰和他的狗腿子们,甚至背后的小路上也有人在悄悄靠近。
人家有备而来,卡的时机,选的地点都很适合“作案”,虞翠都来不及后悔为了省力气而抄了小路最后被人堵在这里,她现在最想要的是一把鸟铳,突突突吓死这帮狗东西
穆懋杰眯缝着眼,笑得意味不明。
“说来我还没当面谢过豆蔻你的恩情呢,要不咱们择日不如撞日,让我请你到赵王府做一回客吧。放心,一定盛情款待,你可是我的恩人,我说什么都得尽一份心意啊。”
虞翠面不改色:“穆公子说笑了,如今天色已晚,奴婢还得赶快回去伺候我家姑娘去,穆公子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何况王爷和王妃早就谢过奴婢了,穆公子您不需要再记得奴婢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功劳了,真正的功臣应该是金鳞卫,穆公子如果真的想答谢恩人,奴婢觉得谢大人才当之无愧。”
听到谢宣的名字,穆懋杰不由地抽搐了一下脸颊,脸色肉眼可见的臭了起来。
他的身份已经很不凡了,可跟谢宣这些世袭罔替的勋爵人家相比起来就差了一筹,王爷的儿子又怎样,他又不是世子,等他爹没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以为谁都是姜临渊和谢宣那两妖孽,可以自己替自己挣来爵位吗
“你说的再是天花乱坠也没用,上次是你运气好,这次我看你怎么跑”穆懋杰冷了脸,手一挥,狗腿子们就凶神恶煞地朝虞翠扑了过来。
虞翠真想给他们来个大变金箍棒,可她不能,会被当成妖孽抓起来烧了的,她只能可怜巴巴从百宝囊里偷渡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逼急了她,她不介意给他们放放血。但面对五六个大男人,还是先跑为妙比较好,万一就遇到人了呢她真的不会武啊,只凭蛮力的话,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过这几个一看就训练有素的大男人,穆懋杰动真格的,他好像把王府的护卫给带来了,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给她一个教训。
前面五个人,那背后伺机偷袭的人肯定少于五,柿子要挑软的捏,跑路自然也要往人少的地方跑,于是在穆懋杰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她蹿出去的速度比兔子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