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两位年纪这般大了都不辞辛劳,”王政哈哈一笑道:“本将这后生晚辈又如何能不奋发不辍呢?”
“主公这般勤勉,实让臣等惭愧。”
郭嘉面露愧色道:“不若这样,下次晚间来报,让奔命司先送去臣的府上先行阅览,若是重要,再来入宫禀报如何?”
“这可不行。”王政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你可不能熬夜,之前本将叮嘱过你,务需寝食规律,酒色节制,难道忘了吗?”
郭嘉正要回答,堂外脚步声起,两人循声望去,却是侍卫来报:“禀告将军,三夫人的婢女来报,乔家二小姐方才已入宫,现刚到寝殿。”
既然已正室迎娶了大乔,王政自然便动了心思,接下来如何利用小乔尽快把周瑜绑到自家船上,所以新婚之期刚过,便和大乔提过让周瑜和小乔成婚一事。
即便是大乔这般心高气傲的女子,对周瑜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文武双全不说,相貌气度,家世人品亦是一应俱全,自是欣然应允,当然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先要征询自家妹妹的意见。
让侍女来报,自然不会是让王政参与这等闺房私话,只不过是提前通知一下,让他后面去一趟寝殿罢了。
“本将知道了。”
王政微微颔首,示意侍卫退下,眼见天色不早,便与郭嘉说道:“华歆这边,本将会让奔命司提前做好准备,时辰不早了,全柔那几个降将想必也都酒醒了,就请奉孝你去走一趟吧。”
走一趟的目的自然是为说降,又不是什么知名人物,王政自然不会亲自出马了。
郭嘉应诺,起身告退。
王政亲送至堂门,目视着郭嘉身影远去,方才转回书房,又从桉几上拣出一份条陈,将将打开,抬头一行字便映入眼帘。
“议取吴县事。”
底下正文这般写道:“启禀州牧,数日前,程普军放弃界河退回吴县,此为下下策也,半月内当可克复吴县,自古攻城,攻心为上,攻心为下,程普既欲困守,可先行围城,随后策反诸将,当可径取...云云。“
前线诸将目前还称呼王政为州牧的,自然只有周瑜一人,这其实已是他传回的第二封条陈,在刚到曲阿不久,巡察完界河对岸的程普军后,周瑜便有了一封上书,对接下来的战事做出了分析。
未来本会成为东吴大都督的周瑜认为,面对徐州军大举入境,且曲阿门户失陷的情况下,程普最好的应对策略其实是放弃吴县,主动逃走。
至于中策则是死守曲阿界河,形成拒敌于门外的局面,而坚守吴县,却是下下之策,必将败亡。
这话乍一听颇为离谱,吴县乃是吴郡州治,更是孙氏的根基之地,岂有主动放弃的道理,更算什么上上之策?
但今时今日的王政却是立刻领会真意,更是拍桉叫绝。
为何?
主动放弃吴县,表面看起来不合情理,其实恰恰是程普眼下的最佳选择,也会对于征东的徐州军造成最大的麻烦,因为程普军无论兵力还是物力都远逊于徐州军,所以后者不怕前者坚守,也不畏惧正面相抗,一旦打起持久战拼消耗,就正中了徐州军的下怀,只有败亡一途。
徐州军最害怕的,恰恰是前者从“困兽”变成流寇,放弃坚城,遁入山区,充分地发挥本地作战,熟悉地利的优势,和他们玩起捉迷藏来,这才是官军最头疼的。想打却抓不住对手,粮草供应又跟不上,时间久了师老兵疲,就只能撤回九江了
这便如当初黄巾渠帅徐和跑去劝王政带领兵马四散而逃一般,有着丰富造反经验的徐和同样知道这个道理,面对强敌时,他们这些黄巾贼寇最好的应对,便是永远不去正面应对,而官军最头疼的贼寇,也永远是流寇。
因为有着系统兵的大杀器作为底牌,王政当时虽然没有听取徐和的意见,但之后打下临淄后却选择了主动放弃,某种程度上亦是遵循了这条选择,宁愿放弃一座汉之五都,也要在前期避开与曹操正面相抗。
至于中策和下策则大同小异,无非是防线位置不同。
而结果很显然,王政有这份魄力,程普却没有这等决断,他似乎从来就没想过选择上策,至于中策和下策则大同小异,无非是防线位置不同,选择坚守吴县更是下下之策。
而在周瑜看来,当徐州军抵达吴县城下时,程普的败亡已然注定。
至于以大军压境的威视压迫城内的人心士气,策动内乱,这些招数天军屡次攻城皆有使用,已是驾轻就熟,无需赘言了,关键是看周瑜如何策划,选择何人,怎样行事罢了。
这方王政对周瑜有着充足的信心,思忖一番,唤来亲卫道:“去内库取些精美物件来,送去三夫人的寝殿,就说是本将对妻妹的一点心意。”
历史都面目全非了,小乔还能和周瑜相遇相识,来这桩婚事基本是八九不离十了,既然如此,这位未来的周夫人可要提前打好关系了。
“诺!”
亲卫躬身接令,却不立刻就走,抬眼偷觑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