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祢衡自然也明白了王政今日这番举动的良苦用心。
不过看出也无妨了。
如今祢衡心中充盈着的皆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对郭嘉的那点嫉恨与不满早已烟消云散,自也任王政牵着去了。
两人来到郭嘉席前,王政也不多废话,只令婢女斟满酒杯,先与郭嘉对饮两杯,旋即笑道:“奉孝于今年三场大战屡献奇计,对我徐州功莫大焉,无需赘言。”
“自古得人者昌,失人者亡,你与正平,本将视为左膀右臂,皆是不可或缺,只盼咱们君臣三人,携手同心,共图王霸之业,成就万古之名。”
郭嘉闻言笑了笑,却不接口,反而先澹澹瞥了祢衡一眼。
他自问对祢衡已足够尊重了,今日甚至还带头助王政替其圆场,王政希望他二人能携手同心,其实在郭嘉看来,大家同殿为臣,若能和而不同,相敬如宾便已算是非常理想的情况了。
而这...
主要是看的不是他郭嘉,而是祢衡能否识趣了。
祢衡自然也知道郭嘉这一眼的意思,事情进行到这一程度,便是冲着王政的面子,也该轮到自家先行表态了,当即举杯,言辞恳切地道:“奉孝乃匡扶人国之士,此前衡多有失仪,还望海量汪涵,日后自当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
“衡敬奉孝一杯,请满饮。”
听到这话,郭嘉微笑着颔首道:“正平乃高贤雅士,吾亦久有共语之心,且共饮之。”
“请。”
一旁的王政见状,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当即移步走向另一侧的徐方。
不过王政来到他的席前却没有停步,只是笑着说道:“药师,你我相识微末,本是手足兄弟,敬不敬酒反显得见外了,待会儿你且留在宫中,本将另外备有家宴,咱们再好好痛饮一番。”
徐方自无不允,忙不迭的点头。
王政这样的态度,他不但答应,还很是高兴。
要知之前收到吴胜传信后,得知王政对“陈复一桉”极为重视,更是勃然大怒,即便如徐方这般沉稳的人也不由忐忑不安,唯恐王政迁怒与他,方才刚至寿春便主动请罪。
如今王政能说这番话,便表示依旧当他是自家人,徐方心中的不安顿时一空,一边暗舒一口浊气,一边起身恭敬地目送王政往下一个席位走去。
这里坐着的正是古剑。
若按军职论,古剑其实并不算高,但是他乃是故去黄巾渠帅张饶的嫡系,天军如今的中高层将官大部分都是青州黄巾的出身,说起来可都算是张饶的旧部,甚至王政自己也是如此。
有这一层的缘由在,加上古剑亦为系统英雄,此次安排的座次便十分靠前,可以说仅次徐方一人,更在黄忠之上。
王政先不急着给他敬酒,反而带着欣赏的目光上下打量少年多时,旋即虎目突然一红:“当初张帅便曾对本将言过:“古剑年少有为,可堪大用”,本将亦是寄予厚望,却也不料你竟有今日之功...”
说到这里,王政言辞不胜唏嘘,感慨地道:“仅以数千健儿,竟能南驱两千里,由泰山而入豫州,先取宜禄,再破敌围,后助徐方、吴胜攻破平舆,便昔日骠骑将军深入漠北,寻歼匈奴,亦不过如此,除了借用班固的“长驱六举,电击雷震”之外,本将真想不到别的合适词语来形容了...“
“得此大才,故觉欣然,然则追思张帅之明,却又不免感伤。”
张饶之前的确曾在他面前夸过古剑,不过那会因为这是一个“无名小卒”,王政其实未曾真正放在眼里,更别提什么寄予厚望了。
只不过系统盖章之后,自然一切大为不同。
既然清楚了古剑的潜力惊人,王政自然要刻意笼络一番,不仅为此要惺惺作态,甚至要主动去提一嘴死去的张饶。
而这一番举动果然奏效。
从听到张饶的名字的第一刻起,古剑便神情肃然起来。
越听下去更是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心中充满了对王政的感激,这时就算没有系统的存在,让他去为王政赴死,估计也是心甘情愿。
扇情不可过度,眼见火候差不多了,王政轻轻拍了拍古剑的肩膀,温言道:“不说了,都在酒里,且满饮此杯!”
“是!”
古剑重重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眼见王政转身要去下一个席位了,古剑犹豫了会,突然低声唤道:“将军...”
“嗯?”
王政停下脚步,转头望来。
“末将这次奔赴汝南,听说刘备如今正在陈国境内。”
说到这里,古剑两眼射出深刻的仇恨:“那长须贼关羽此时想必也在陈国,如今沛国已在咱们手中,将军准备何时...”
话未讲完便被王政挥手截断,他自然猜到了古剑接下来想说什么,不过目前王政的计划里暂时没准备进军豫州,自然不能容他说完,只是正色说道:“你放心,张帅之仇本将谨记于心,片刻不敢忘怀,来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