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之下,甘宁瞅着王熊便也顺眼至极,也不管一旁众人,只是自顾自拉着王熊,想要多听听那位王州牧是否还有什么夸赞自家评语。
只是他看王熊顺眼,却不知道王熊未必看得惯他。
少年人意气飞扬本是正常之事,加之有能者大抵自负,甘宁两者兼有,自然愈发跋扈,可问题是王熊跟随王政日久,随着王政势力越大,其在人前表露的反而愈发深沉内敛,王熊自然便觉得这样的表现才是成大事的样子,也就觉得甘宁这样的人难成大器。
一个中郎将便趾高气扬到这般程度...你要是和俺家将军一般成就,鼻子还不得翘上天了?
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摆脱甘宁,王熊刚刚坐下,冯丰却又凑了上来。
稍作攀谈之后,便主动问道:“王校尉,那日主公设宴款待王州牧时,俺尚未返回寿春,却是听说州牧曾向俺家主公提议,欲要双方合兵北上,奇袭许都?”
王熊外表粗莽,却不是真正的直肠子,否则王政也不会令他担负交接寿春诸将的重任,听到这话,先不回答,反而问道:“冯将军当时既然不在场,此事又是如何得知的?”
“莫不是袁公所言?”
这话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是袁术亲口告知的冯丰,他又何必带着疑问的口气,在王熊向来,自然只能是梁刚这些身逢其会,却又听的半清不楚,隐隐约约的人了。
“王兄弟还要隐瞒?此事军中好多人都知道了,至于消息从哪儿传出来的,还真说不清楚。”
冯丰自然不会当着梁刚等人的面去卖队友,打了个哈哈便道:“不知俺家主公怎样说的?可答应了么?”
“军中很多人都知道了?”
王熊闻言眉头一皱,不由浮现出当日袁术宴上夸口的什么“绝无泄密可能”,心中叹道,幸亏此事不过是将军一个借口罢了。
若是当真有此计划,碰见袁术这么个猪队友,如此重要军机这般泄露开来,奇袭许都恐怕要成了送死许都了...
他瞥了眼冯丰,“冯将军,机要之事,广为人知,恐怕不妥吧?”
冯丰有些尴尬:“其实也没到这个地步。”
王熊又旁敲侧击,继续追问:“那贵军中到底多少人已知此事?”
“额,”冯丰迟疑了会,讪讪地道:“都伯以上应该大多皆知了吧。”
那和人尽皆知有什么区别?王熊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俺也不瞒你,确有此事,不过袁公尚未应允,冯将军,依你之间,此事可行否?”
冯丰不假思索便道:“此事万万不可,乃自寻死路也!”
“为何?”王熊配合地做出一副怫然不悦的模样:“莫是小觑吾徐州兵锋么?”
冯丰道:“并非不信贵军战力,只是曹贼这几年招兵买马,养精蓄锐,又有冀州袁绍强援在侧,而你我两家连连征战,早已精疲力尽,若是再长途远征,失去地利恐怕胜算不大...除非...“
王政讲完欲袭许都之后,袁术也知事关重大,后面两人的交谈都变成了低语,梁刚等人自然便没听到其分析的袁曹即将分裂一事。
王熊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再说动一家势力。”
看了眼王熊,冯丰道:“如今豫州陈国有一英雄,乃是汉氏宗亲,麾下有熊虎二将,精卒过万,若能说动此人加入,咱们三家联手,方有极大把握。”
汉室宗亲,熊虎二将...
王熊几乎立刻便想到了一人,当即沉声说道:“冯将军所说的莫不是那刘玄德么?”
......
王熊返回使馆时,虽已又醉又困,却不肯直接去休息,拿凉水冲了头清醒了些,方去拜见王政。
王政其实也是刚回来没多久,他没料到樊妩这个养尊处优的贵妇天赋异禀,虽然次次都在他的冲锋之下不堪一击,恢复力却是远超霍姒、步宛儿等女子,竟是接近了两个时辰方才在她的痴缠下获得最终胜利,待其带着满足的甜笑沉沉睡去之后,王政这才返回了使馆。
王熊入书房时,王政正与糜力说话,见他进来示意其坐下稍等,王熊与糜力之前并未见过,自不相识,听王政与他对谈几句,说的似乎是有关一些监视、提防某人的保密事宜,便猜出对方应是糜芳追命司安排在扬州的哨探。
与糜力深谈许久,王政最后温言道:“这段时间你多辛苦些,陆绩今日既然去见了李述,以及沉、召两家,那这几处也要安排一番,严密监视,且从今日起,凡陆绩接触过的人,也要调查清楚,分别监视。”
“若是人手不够,尽快去与糜芳联系,让他把遍布在江东的人手尽快调来寿春,务必选择精明能干之人,日夜轮班,一天十二个时辰,半刻不得懈怠。”
“诺!”
糜力恭恭敬敬应了声是,又问道:“州牧,万一发现有异常,该怎么处理?”
王政闻言澹澹瞥了眼糜力,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最明确的答桉,糜力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