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挡在潜县时还选择什么绕道?还不如那会便想法子取下潜县便是!
不仅恼怒,郭嘉甚至有些羞愧,此次驰援扬州,说起来他和吴胜这一路才是真正的主力,结果进入庐江境内都快十日了,简直算是寸步未进,这算甚么事儿,怎么能对得起王政的信任?
尤其想到王政如今被孙策大军团团围住,即便知道有天诛营的精锐在,王政按道理不会有什么安危问题,可让自家主公陷入险地,亦是臣子的失责啊,昨夜思及此事,郭嘉差点把自家一口钢牙咬碎!
可是他其实才是王政安排的这路人马真正的“主将”啊,所以他得忍耐,需得分清轻重,作为一个鬼才,郭嘉虽好行险,剑走偏锋,却知道此时万万要行稳妥,绝不可有何闪失,即便心中波澜起伏,表面上却依旧这若无其事道:“临行前,主公曾说对我授予过临机应变之权,若是军马粮草不足,可先在豫州沛国抽调。”
听到这话,帐下一个天军都尉道:“祭酒,沛国新附之地,本就民心未定,粮草倒也罢了,若是抽调兵马,万一有敌来犯?”
“沛国和徐州孰轻孰重,徐州与主公又孰轻孰重?”
郭嘉冷冷地道:“不止粮草,还有攻城器械,至于兵马这块,在边境几城留下千余人马足矣,我昨日已经令人传令,命沛国国相引三千人马,带着粮草器械即日来援,有了这些,咱们不仅可以守住防线,也可想法子夺回六安,再举兵前进!”
“不错。”吴胜也站起身来,下达命令:“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打开通路,前去舒城拱卫将军,就依先生之计,待后援来到,整军攻城,务必将孙贼杀个干干净净!”
众将皆皆躬身凛然接令:“喏!”
此时帐外,星点雨滴,飘然而下。
先是一两点、三四点,然后成百、上千、过万,纷纷洋洋,飘飘洒洒,渐成倾盆之势。
建安元年夏季的最后一场雨,几乎顷刻间笼罩了整个庐江。
......
舒县城头。
刚刚走下城头的王政等人正准备返回县府议事,眼见老天爷突然变了脸色,布了乌云,行了阴雨,反而纷纷勒马停驻,同时仰天观望起来。
没过多久,周晖带头大笑起来,任由落雨很快地淋湿了肩头,却丝毫不顾,显得心怀甚是舒畅。
“夏季下雨本就平常,他们怎地如此欣喜?”
见到这幕的乔绾很是不解,望向一旁的王政问道。
王政还未回答,便见魏延冷哼一声道:“妇人果是无知,此等暴雨,兼有连绵之势,对吾等而言可谓久旱逢甘霖,天助我也,怎不欣然?”
乔绾却依旧没有明白,王政只得解释道:“孙策刚刚夺城占地,获得一场大捷,本是兵锋正锐,士气高涨之时,正宜乘胜追击,若无意外,接下来几日该会对舒城发动勐攻才是,此时下雨,对他而言却是极为不利。”
“雨雪之时,不利攻城乃兵家常理也,不得雨停,孙策便难以发动攻势,本在巅峰的军威士气这般缓恐难复盛,而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咱们反倒可以徐徐调整方略。”
王政道:“周县君等人之雀跃,便是因此。”
这样啊...
乔官恍然大悟,旋即又诧异地问道:“那你怎地这般平静呢?”
王政笑了笑,只是怔怔看着周遭风雨嘲笑似地更勐烈了,仿佛入神般地呢喃道:“因为我知道那只是常理,而非真理。”
......
孙军大营,帅帐。
“王政定然以为这雨一下,我军的攻势便不得不为之暂停。”
孙策姿态潇洒,顾盼诸将笑道,“本将从伍以来不过两年,却已身经百战,未逢抗手,岂会遂此竖子之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传令三军,原定计划不改,明日冒雨攻城!”
话音刚落,校尉凌操出列躬身谏言道:“请少将军三思。”
“冒雨攻城,不利与我,雨水既令城墙湿滑,又让地面泥泞难行,且妨碍视野,弓失不准,兵卒们伸展不开手脚,怎好拼杀?”
孙策闻言剑眉一挑,森然道:“霜露之病,何足道哉?本将当初为何肯放王政兵马出城,又为何悉起精锐,速克合肥,还不是为了这一刻?”
“如今舒县已为孤城,更是人心惶惶,此时乘势勐攻,便能鼓勇而下,毕其功于一役,若是放过此等良机,待雨停之后再行追击,岂非纵敌以暇?”
环视众人,孙策斩钉截铁地道:“王御寇虽是黄巾出身,却并非世俗庸才,面对这样的敌人,若是纵敌以暇,给他喘息的时间,必导致本将之前的诸多谋划付诸东流!”
“这……”凌操既是知兵的人,当日亦曾和孙策同去开阳,知道王政和其麾下将士的本领,心知孙策所言不差,一时陷入了沉默。
孙策续道:“诸位又不是不知,悬于辕门的那些首级有真有假,此等伎俩或可瞒过一时,却不可持久,况我军以万余人围城,时间一长,包围圈难免出现缝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