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安城外,芍河北岸,徐州军大营。
“那黄盖烧了通河的数个渡口,集兵于六安,这是欲和我军僵持么?”
吴胜用笔杆划拉着几桉上的地图,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头:“程普在潜县那挡了咱们的去路,本想着绕道避开,先去和将军回合,怎知这边却又冒出个黄盖,真是...“
说到这里,顿了顿,他转首左侧,森然道:“先生,这条拦路狗看来是不宰不行了啊?”
“暂勿轻举妄动。”
郭嘉却是摇了摇头,先抬头看两眼帐外,层次栉比的军营上方,天阴云沉,将旗招展,沉吟了会,又望向下方一个右臂包着伤口的武将问道:“黄县尉,你派去舒县的信使怎么说的?”
那武将正是原本的六安县尉黄楼,他当日从城中突围时曾碰见了孙策麾下的大将黄盖,交手不过数个回合,右臂便中了对方一刀,深可见骨,最终虽是逃出生天,但是伤势至今未愈。
听到郭嘉闻讯,黄楼不敢怠慢,忙躬身苦笑道:“禀郭祭酒,俺这几日已连派了三波人马,却始终不能靠近城内,更别说进入了。”
郭嘉点了点头,又问吴胜道:“李仁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两军之前是在安风县相遇的,当时黄楼部正被一路孙策军穷追勐打,正好碰到了李仁这边带领的先头部队,最终虽然击退了敌军,李仁却是中了一箭。
对于异地作战的徐州军而言,李仁这个袁术麾下的大将是不可或缺的沟通纽带,这个道理不仅郭嘉,连吴胜都极为明白。
“先生放心,伤势不算太重,已逐渐好转中。”
吴胜温言回道,态度全不同面对祢衡、张昭等其他文儒之时,显得极是客气:“不过医官说短期内却是动不得筋骨了,那倒无妨,反正咱原也不需要他上阵...”
“咳咳...”
郭嘉干咳几声,赶紧打断吴胜的续言,瞥了眼面露讪讪的黄楼笑道:“黄县尉,今日孙贼有何异动?”
“昨天与咱交战了一回,今日倒挺老实,到现在没见有什么动静。”黄楼回道:“郭祭酒,接下来咱们该如何是好。”
和徐州军汇合这几日来,他已看出来了,吴胜虽是主将,可真正做主话事的却是郭嘉。
郭嘉还没开口,却见吴胜已勐地抽出鸿翼刀,砍在支撑帐幕的壁柱上,便是一声断喝:“如何是好,还用多说?”
旋即阔步走到帐中,昂首忿色,顾盼众将,一字一顿地道:“俺自随将军起事以来,战无不胜,无往不利!泰山郡难打不难打?冀州军难啃不难啃?还不是在咱们的兵锋之下尽皆俯首?江东军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说到这里,吴胜顿了顿,冷冷地瞥了眼黄楼,暗自吐槽:要么你们这些人太过废物,把龙舒、六安,合肥这些重镇都丢弃了,俺和兄弟们何必这般步履维艰?
越想越是气愤,吴胜忍不住咆孝道:“先生,咱们说什么也得把六安先夺回来!否则如何和将军汇合?”
几场大战的磨练下来,吴胜原本已变得沉稳了些,甚至嗜杀的性子在王政的多番督促下较之以前亦有所收敛,可自入扬州境内以来被孙策军挡了多日,早已憋闷无比,怒火冲头,如今却是什么都不想了,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和王政汇合。
“稍安勿躁。”郭嘉对他的脾性非常了解,倒也并不意外,说起来也正是因此,王政才特意安排他随军出征,若换成徐方或者于禁何必多此一举:“吴将军且先坐下。”
又转顾众将,正色道:“咱们原本的战略目的是助扬州牧平定叛乱,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庐江北面诸县如今皆已陷落,当此时也,友境成了敌国,咱们这路万余人马已成孤军,岂能擅自深入?”
“故此,当且的主要职责,不再击败孙贼,可是首先确保住安风城池不失,留住退路,其次,则是确保芍河北岸的这条防线,以免程普黄盖两军会师,形成左右夹击之势,同时尽快取得与主公、舒城的联系。”
说到这里,郭嘉顿了顿,望向黄楼道:“县尉以为呢?”
黄楼颔首:“郭祭酒所言甚是,咱门接下来的主要任务,的确不在攻而在守。”
轻轻揉了下自己受伤的右臂,黄楼脸皮抽搐了下,接着说道:另外,郭祭酒说咱门该尽快与身在舒城的王州牧取得联系,这一点末将亦以为然,此乃重中之重也。”
“据末将所知,孙贼围舒县甚紧,他围的紧,则城中必然消息不通。孤城难守,难守在甚么地方?便是与外界不通来往。短日尚好,时日一长,则守军必然缘疑生变。”
“因此末将提议,咱们不但要尽快,且应该立即再选派死士往去舒县,务必要与王州牧取得联系,委实不可再拖了!”
郭嘉欣然点了点头,看向黄楼的眼神也变得柔和几分。
吴胜恼怒庐江局势糜烂至此,郭嘉何尝不是?甚至说起来他的愤怒甚至胜过吴胜!
若是早知道袁术手下人皆是这般不济事,早知道六安也会失守,他们之前被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