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可知道,来我这的,不是有求于我就是想从我这捞些好处,很少真正想从我这学点真本事的。这幅画挂在这,也就当入门考试了。”
宋瑶闻言撇撇嘴。
“年纪大了就爱瞎折腾。”
这话她可没避讳,谢老听了个清清楚楚,面有愠色。
“你真当我上了年纪听不清你说的话了?”
宋瑶呼吸一滞。
谢老则是面色缓和下来,“罢了,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不同你计较。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如何发现这幅是赝品的?”
宋瑶心说她整日整夜就跟这些处在一块,怎么着真假也会分辨得出来。
但这话没法说,只能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这幅画。
“其实很简单,你看这个纸质就能分辨出来,虽然特意做了磨旧处理,但还是能看出来纸质并非明代所有。明代作画纸质分了不同阶段,早期大多还是沿袭前代旧习,使用半熟纸,到了明后期,出现了云母笺,云母笺质地全熟。这名画家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明末的董其昌,但由于他地位较高,还能使用当时的加工纸‘宣德笺’,除了这三种纸质,我想不到他还能用这么偏现代的纸质。”
谢老原本以为宋瑶是误打误撞,没想到她竟说得有理有据,对她更是刮目相看,想到她方才在厅里的举止,更加觉得这个女孩是个可塑之才。
“不错,这些……你都是从何处学来的?”
宋瑶唔了一声,“书上看来的。”
谢老却有些不信,能一眼看出这并非真品,可不止是单从纸质上就能判断出来。
但谢老也知道宋瑶是不愿说的,便也没追问,他提起了另外一桩事。
“既然你已经通过了入门考试,那接下来的话,我便可以对你说了。”
宋瑶:“……”
还真是考试啊?
谢老看到宋瑶一副吃惊的模样,有些好笑,但又得绷着脸,憋笑得有几分辛苦。
“我之前瞧见你在展厅里四处转,你手里拿着一根金属棒,使的法子据我所知已经失传有好多年了。早些年,我还能见到有人使着同你一样的法子。可是有人教你?”
宋瑶就知道他想问这个,她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谢老您怎么知道?这是我祖传的手艺,只可惜传到我这便断了,我学艺不精,没能将这手艺发扬光大,愧对列祖列宗。”
谢老:“……”
他沉默了片刻,接着说:“我还听下面的人来说外头罕见地开出了帝王绿和几个老玻璃种,这都是你挑出来的?”
宋瑶顿了顿,“挑是我挑的没错,但这钱不是我花的,你要找,得找外头那个姓褚的去。”
谢老失笑,这丫头还挺聪明。
“你可知,我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宋瑶摊手。
“谢老,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您能不能早点放我回去?我丈夫还在外头等着我,他要是发起脾气来,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谢老吹胡子瞪眼。
“你年纪这么小就嫁人了?你父母呢?”
宋瑶没想到这谢老还挺八卦,借势抹了把眼泪。
“我父母双亡,早就已经是孤儿了。现在只有我丈夫一个亲人。”
谢老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