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走廊寂静无声，灯光如昼。
宋瑶跟着两人拐了好几条走廊，这才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来。
门口的墙上挂着一个牌子。
“闲人免进。”
宋瑶心说她可不就闲人，却被请到了这里。
其中一个壮汉上前毕恭毕敬地敲门，同时弓着身对里头说：“谢老，人到了。”
宋瑶心说规矩还挺多，她惊风堂都没这么多规矩。
“进来。”屋里传来一个苍老厚重的声音。
“小姐，请进吧。”
壮汉打开门，露出里头的光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瑶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屋。
这房间几乎和外头那个拍卖厅差不多大，空旷无比，只是装修上截然不同。
外头模仿的是西式建筑，这里头就是中式，摆列有序的红木家具以及红色复古画着复杂图案的地毯，长长地铺了整间屋子。
宋瑶刚进屋，引入眼帘的就是一幅山水画。
这画法有些眼熟，宋瑶没忍住，上前了两步想多看几眼。
“怎么？这幅画的主人，你认识？”
宋瑶专注研究这幅画的画工和来历，没注意到身旁多了个人，而是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得出了结论。
“这个画法我确实眼熟，我猜应该是明代哪位大家亲笔所画，只是我一时间没想起来是哪位，不过……我还是想悄悄说一句，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打。”
“哦？你想说什么？”
宋瑶这才反应过来，边上有个人！
她猛地往后退了两步，看向身旁陡然出现的一个年迈的老人，吓得拍了拍胸脯。
“老爷爷，你这一声不响的，可把我给吓坏了。”
老人听宋瑶这么说，失笑道：“刚才我已经同你说了两句话，你怎么说我一声不响呢？”
宋瑶：“……”
说的也是，是她观察太入迷了。
职业病又发作了。
以后还是得克制一下自己。
老人则对她方才未尽之语很感兴趣。
“你刚才想说什么？不妨说给我听听。”
宋瑶猜到面前这个老人多半便是那个赌石行行长谢老，支吾了两声。
“我可真说了，你别生气。因为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
谢老矍铄的眼中有流光掠过。
“你直说便是，我不会怪你。”
“这幅画画功确实不错，栩栩如生，笔墨浓淡相宜，想来是费了不少心血的。”宋瑶觑着谢老，先把这幅画夸了一通，随后才慢吞吞地说：“只可惜，这是一幅赝品。”
说完，宋瑶就又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和谢老保持安全距离。
谢老脸上出现了一抹诧异。
“你居然能辨出真伪？实在难得！”
宋瑶：“……”
这什么意思？
“您居然知道这是赝品，那怎么还放在这……”
谢老闻言呵呵一笑。
“不少人来到此处，见了这幅画都要夸上几句，以此来夸赞我的眼光。你是这么多人里第一个看出赝品的人，还是一个女孩子。”
宋瑶无言以对。
果然这种地位还上了年纪的老人多多少少有些怪癖。
这种在暗地里看人家出洋相偷笑的行为，可谈不上什么高尚。
谢老看出了宋瑶的心思，他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