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
“陛、陛下?现在么?”鱼之舟一向小心恭敬,难得打了一个磕巴,眼下已然过了子夜。
李谌笃定的道:“现在。”
今日是年轻天子登基大典的日子,天子欢心,多饮了几杯,酒酣醉倒,根本没有招幸任何宫妃,郭贵妃精心打扮一番,希望落空,早早的收拾歇息,过了子夜,却被紫宸宫的内侍叫醒,说是陛下突然来了雅兴,点名叫贵妃郭氏去侍寝呢!
郭贵妃大喜过望,年轻的天子什么都好,无论是样貌,还是身量,那都是顶好儿的,加之又年轻,后宫的妃子们那是挤破了头争相等待宠幸。郭贵妃被点了名字,哪里敢怠慢,便算是歇息下了,也立刻起身,重新梳洗打扮,浓妆粉黛,寒冬正月,穿着轻薄的小衫,被宫女簇拥着,从大明宫西北角的拾翠殿毓秀院出来,向南往皇上的寝宫紫宸殿而去。
“陛下!”
郭贵妃进了紫宸殿,皇上吩咐了,无需通传,直接入内便可。
紫宸殿的殿内、庭内、堂内,无一宫人侍奉,连个人影儿也不见,郭贵妃虽心窍奇怪,但并无考虑太多,径直入内,往内室转过去。
刚一转入内室,便听得“唔!”的一声呜咽,那声音拔得高,且急促,竟是从龙榻上传来。
绣帐龙榻拉着纱织帷幔,隐隐绰绰两条人影遮叠在纱幔之后,正月风大,户牖又大开着,吹得帷幔哗啦啦作响。
郭贵妃乍一听那呜咽,又看到帷幔之后颠鸾倒凤的两条人影,登时便误会了,年轻天子堪堪登基,心思野得紧,怕是今儿不只是传了自己招幸,还有其他狐媚子!
郭贵妃乃是郭太皇太后的亲侄女儿,自小娇养惯了,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狐媚子骚蹄子,竟敢在自己个儿面前造次!
“陛下?陛下?”郭贵妃装作不知情,一步步走向龙榻,伸手便要打起帷幔。
哗啦——
一条白皙细腻的手臂,早郭贵妃一步,倏然从摇曳的帷幔中伸出,纤细的手指透露着殷红,难耐胡乱的抓住纱幔一角,险些将纱幔扯下来。
帷幔露出一条缝隙,正好可以看到其中的两条人影,其中一人乃是当今圣上李谌无疑,而另外一人……
郭贵妃对上那人的眼睛,受惊过度大张着嘴,登时惊叫出来……
刘觞头疼欲裂,浑身发软。身为一个社畜,也就是上班族,刘觞每日按部就班的挤地铁去公司,他还记得今天地铁发生了故障,紧急停车,正巧那时候自己正在看手机,一个没站稳猛地栽了出去,之后刘觞便陷入了昏迷,不记得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眩晕,有一种醉酒的错觉,浑身软绵绵,又麻嗖嗖,整个人好像飘荡在水上,随波逐流的微微摇曳,一阵过电的感觉突然从尾椎窜上头顶,刘觞猛地睁大眼睛,拔高一声呜咽,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宣徽使醒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刘觞耳畔响起,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带着丝丝的戏谑与嘲讽:“阿觞这般不禁折腾,朕还以为你有多么厉害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刘觞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不认识说话的人,那人完全就是个疯子,不顾刘觞微弱的抵抗,宽大炙热的掌心禁锢着他的脖颈,将他面朝下压倒在龙榻上。
刘觞想逃,紧紧拽住帷幔,那人收拢五指掐住他脆弱的脖颈,将刘觞一把拖拽回来,动作粗暴而凛冽,嗓音却仿佛爱人间的呢喃,轻柔温软的道:“阿觞,去何处?别想逃,朕不是说过么,要拖你一起……”下阿鼻地狱!
帷幔被夜风牵扯的簌簌作响,年轻的天子李谌幽幽的瞥了一眼捂嘴惊叫的郭贵妃,不甚在意的收回目光,沙哑又低沉的哂笑:“宣徽使轻些声儿,你看,都怪你,被郭贵妃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