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吃,一点一点慢慢咬。
他现在拥有好多好多,只要她来,他就能给她。
霍玉驽心不静,心不静时就画阿忘的画像,画了让底下人拿去寻她。
曾有人劝霍玉驽放弃,说是战乱连年,与其寻到最后得知死讯,不如趁早放手。
霍玉驽当然不肯,他们是什么东西,也配跟阿忘相提并论,也配劝他放弃阿忘。
他说了会对她好的,就算到最后寻到的只是尸骨,那也得建造一座最华美的陵墓,才能够将阿忘好好安葬。
当初那人牙子买的不只阿忘一个,买了就会卖出去,那些卖出去的孩童总会有一个能记起阿忘。沿途路过的人说不定就对阿忘有印象,青楼里的老鸨没准也见过。
一个大活人,只要走过那些地,就肯定会留下痕迹。
青楼、小倌馆、人牙子,霍玉驽的手下多从这些地方入手探寻。霍玉驽给的画像,被养的画手复刻了无数份,就这么找下去,没准就大海捞针捞着了。
张六这日在青楼里听了曲,不抱期望地掏出画像问女子,十二年前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孩童。
那女子看了眼,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了。
张六见女子神情,继续问了句:“有两个哥哥,昌水县的。”
“哥哥?昌水县。”女子不自觉重复道,蓦然想起当初自己被卖时,确实有个小孩念着要找哥哥,还被人牙子一把推倒摔破了头。
那小孩跟这画像里的……女子越看越像。主要是当时那小孩满脸血,给她吓坏了,后来被卖了也时常做噩梦回想起来,这么些年竟然没忘掉。
张六察觉有戏,道:“你能想起来,重赏。”
女子道:“我可不敢胡说,万一认错了人……”
张六掏出一块金子:“你说就是,我自有判断。说对了这块金子给你,说得不对我也给姑娘几两碎银。”
女子瞧着金子,两眼微亮,试探道:“那我说了。”
张六将碎银也掏出来,女子瞧在钱的份上,仔细回想了一番:“那个小童看起来跟年画娃娃似的,胖乎乎的,比当初一起被卖的肥嘟嘟多了。她一直吵着要找哥哥,被人牙子一把推倒摔破了头,满脸血,没老鸨敢收卖不出去。后来我被卖到这里,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张六大喜,将金子推过去:“那小童跟这画像有几分相似?”
女子道:“七八分吧。”
又有点不确定:“五六分?哎呀,太久远了,就是眼熟,我也不敢肯定。就记得圆乎乎的脸蛋满脸血。可把我吓坏了,以为她要死了,又没死,不知道后面怎么了,也是可怜。”
张六道:“那人牙子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什么口音,姓什么。”
女子想了想道:“这些年我也见过不少人,对比着像是皇城口音。姓啥我也不晓得,样貌就记得嘴上边儿一颗老大的痣,痣里还长毛呢。”
女子喝了口茶道:“哎呀,多的真不知道了。这赏金,我能拿吗。”
张六把碎银也推了过去,金银都给了,道:“闭上嘴,就能拿。多嘴说出去,可就要丢命了。”
女子晓得规矩,反正这年头也有不少朝妓.女打探消息的,迎来送往的事,收钱闭嘴,她懂。
“我可不敢担保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女子把金银收了,道,“不过您放心,今儿啊我就给您唱了曲儿,其余的一概不知。
“如果有其他人问啊,我也只当不知。”
张六出青楼后,就把消息递了上去。这些年打听到的,很多听起来很像,查出人来又不是。但不管是真是假,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没过几日,皇城里就有人开始查嘴上边有痣的人牙子。
靖安城里,吕良骥没有准予女医王槿的请求。
“过一阵儿再说吧。”
女医想多说些什么,瞧见吕良骥的神情,闭嘴退下了。
吕良骥正烦扰着军营中事,不想再有额外的麻烦。放主公的女人出军营,万一碰上什么事,又是一顿操心。
阿忘得知后,有些失望:“没事,我看看书就行。”
帐里有不少书籍,她翻着看看也能消磨时光。
今天霍瑛回得早,还陪阿忘一起用了晚膳。
夜间,阿忘抚着霍瑛臂膀,说羡慕他。
霍瑛问羡慕什么。
阿忘说羡慕他有力量,骑马射箭杀人,攻城掠地征服。
阿忘说:“我就没有,我只能选择被杀与被征服。”
霍瑛瞧着阿忘难过模样,抚着她脸颊道:“你可以。”
阿忘不解。
霍瑛道:“今夜我做你的马,你来征服我。”
他轻而易举将阿忘抱起来,放在自己腰间。
阿忘咬唇,脸蓦然红了。她要的不是这种征服。
“我办不到,”阿忘垂眸,“我没力气。”
她不要这样,她怎能骑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