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玻璃瓶装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粉末状物品。
男人自己坐在后座,忍着疼想将伤腿上被野狼咬碎的布料从伤口上揭下来,但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
因着气温过低的缘故,那些布料混合着血早已经冻在了伤口边缘,稍微动上一动,撕扯的疼痛就几乎让他疼到晕厥过去。
尝试两次无果后,男人终于放弃了,粗声粗气对前面发呆,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明夏道:“喂,你到后面来。”
听到这声音,明夏木讷地又重复了一遍,道:“我不会。”
男人明显有些怒了,可想到待会儿还要她帮忙,深吸了一口气,软和了声音,道:“没事,你过来我教你。”
“哦。”明夏应了,慢吞吞地拉开车门去了后座。
车门刚刚打开,呼啸的寒风便迫不及待地往车里灌进来,男人本就疼痛不已的伤口被如刀般的寒风这么一吹,那酸爽,差点没直接给他送走。
明夏对此毫无所觉,关上前门开后门,男人开口刚想骂,话还没出口先灌了满嘴裹挟着雨雪的冷风。
坐上车,明夏借着车里昏暗的车灯,打量着男人腿上的伤势,盯着看了片刻,道:“我要怎么做?”
男人低声骂了句什么,神色不善地将酒精和小刀递了过去,道:“先拿酒精在刀上擦一遍,再慢慢用刀把伤口旁边的布料取下来。”
明夏接过刀,低下头开始研究起来,尝试了两次,明夏摇摇头,道:“不太行,粘得太牢了,已经冻在一起了。”
这个结果男人也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闻言,咬了咬牙,道:“用刀把粘着布料的那部分肉挖下来。”
明夏:“……”6。
人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明夏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按照男人的指示将他腿上黏连布料面积最大的地方用刀连肉一起刮下来了。
让人有些惊讶的是,这人居然全程咬着牙愣是没发出什么声音。
明夏道:“然后呢,我该做什么?”
那人此时脸色已经惨白得不像人样,整张脸上都是冷汗,活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听到明夏的声音,原本已经有些不太清楚的神智终于回笼,他指挥道:“酒精分多次洒在我伤口——”
话还没说完,便觉原本已经麻木的伤口传来钻心般的刺痛。
明夏倒完了酒精,继续追问:“还有其它吗?”
男人此时像是已经去了半条命似的,张了几次嘴才勉强哆哆嗦嗦说完了一句囫囵话。
“纱布,把伤口包裹起来,裹紧点。”
“哦。”明夏应了句,依照他的指挥将纱布一层层缠绕在他的小腿上,整个过程说不上粗暴,但也绝对和温柔沾不上边。
明夏没给这人处理伤口前,他看起来虽然状态不好,但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性命之忧,可处理完伤口后,这人已经完全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连明夏喊他都没能得到回应。
明夏看了眼已经昏厥过去的男人,确定他短时间内应该醒不过来后,果断将还剩下小半瓶的酒精和纱布揣进了自己里衣兜里。
该薅的羊毛必须得薅,这些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来救命呢。
明夏才刚刚收拾完东西,正琢磨着看看能不能从这人身上摸点子弹呢,却在这时,忽然听到敲玻璃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明夏面不改色收回了摸向那人衣兜的手,仿佛只是不经意碰到一般,伸手打开了车门。
车外站着个约莫一米九的男人,他脖子上有着一块几乎占据了脖子二分之一面积的图腾纹身,挺显眼也挺好认的。
明夏凭借这纹身,只一眼就轻松认出来人是诺布的心腹,也是这支盗猎团伙的副头领阿旺。
他弯腰朝着车里查看情况,见车内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他们的人还半死不活的样子,忍不住挑挑眉,问道:“他怎么了?”
明夏颇为耿直道:“被狼咬伤,昏过去了。”
阿旺皱了皱眉,从兜里摸了个手电筒出来,对着车上昏死过去的男人照了照,很是嫌弃地“啧”了一声。
“把他弄醒。”阿旺指挥道。
明夏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便道:“醒不来。”
阿旺眉头皱得更狠,毫不客气地将明夏推到了一边,伸手就是两个响亮的大耳光。
男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肿起来,看得出来阿旺动手的时候是半点没留情面。
不过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那人依旧没有醒过来。
阿旺很是嫌弃地收回手,退出车子,对前面的人招呼道:“来两个人,把他弄到前面给达瓦看看还有没有救。”
他话音落下后不久,很快有人走了过来,动作有些粗暴地将半死不活的男人从车里拖了出来。
处理完男人,阿旺又转过头,伸手指着明夏,道:“你,出来。”
“诺布让你到他的车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