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放进去,他动作熟练,不像我,总是溅起水烫到自己。
他语气随意地回答我:“拍的第一个戏是在深山里取景,没什么信号,结果戏没拍完,手机掉进岩缝里了。”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笑了起来,“你说倒不倒霉。”
我也跟着他嘲笑他的倒霉,“这么惨啊。”
“拍戏之后认识的人大多数都是用微信,企鹅就没怎么用了,手机掉了之后没找回来,没多久就被盗了。正好以前的那个卡是还没成年的时候跟家里人绑定的,所以干脆重新办了个卡,账号都重新注册了新的。”
周嘉也把汤锅里的菜下好,筷子搁下,摸出手机来。
他翻了翻,而后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往我面前一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倾泻而下的雨水如注砸在地面,来势汹汹,仿佛要将整条文和街都淹没。
他把手机屏幕朝向我推到我面前,手指顺势在屏幕上敲了敲,抬眸笑道:“换了新的微信后基本上都跟以前的同学发了一遍,当时没你微信,也联系不上你,不过现在加也不算晚。赏个脸吧老同学。”
他的直白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原本以为要几番迂回婉转才能得到的东西,他直截了当的递到了我面前。
好像过去了很多年,我反而已经不习惯他的真诚和热烈。
那一瞬间,梦寐以求的是我,慌忙惊措的也是我。
我这一秒的迟钝,他反倒比我还计较,笑道:“不乐意啊?”
他甚至还有功夫开玩笑,接着就故作遗憾的啧了一声,手机要收回。
我几乎是下意识就去摁住他的手机。
也碰到了他的手。
我宛如被烫到一样手指蜷缩,把手收了回来,慢慢说道:“没有不乐意。”
我翻身去随身背的包里拿手机,被我搁在一边的叶子也被他看见。
他扫了一眼,有点兴趣地笑着问我:“那是什么?”
“这个吗?”我故作镇定的把叶子塞进了包里,不想被他看见,“阿姨家的小妹妹送我的。”
我的手机也同时找了出来,心跳仿佛快要溢出,在他的面前,却仍然扮演着一个平静的重逢者。
在我伸过手机就要扫码的时候。
突然看见了自己的头像、名字,还有朋友圈的背景图。
我蓦然收回。
周嘉也察觉,有点好笑地问我:“又怎么了。”
“你、你等一下。”
我口干舌燥,这次慌张得连借口都没工夫去想。
而周嘉也却一眼看穿,好以整暇地戳穿我:“忙着删朋友圈啊?”
我:“……”
“有什么见不得的东西,还要在加好友之前删掉。”
他没完没了,跟多年前只隔着课桌时逗我玩一样,又坏又让人心动难捱。
我顶着他的视线,皮肤像被烧伤。终于,把资料背景全都换掉,这才伸手去扫了码,申请了好友。
我没有去看朋友圈,因为我知道我的朋友圈里没有什么,我那点贫瘠的交际,再加上我很恐惧别人的目光对我的审视,发任何东西都会因为未知的评价而感到紧张和恐惧,所以我基本上没有发过朋友圈。
主要是头像和资料,会暴露了我这一场久别重逢的表演。
我的世界,全都是有关周嘉也。
他很快通过,我看到了他的头像,居然是一只蝴蝶。
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
相比起我默不作声的窥视,他看得光明正大,光明正大得生怕我不知道。他啧了一声,吊儿郎当的语气:“可以啊林薏,朋友圈是刚删的?够干净的。”
这还没完。
他又道:“不会头像名字也是刚换的吧。”
我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他还在继续,手指在屏幕上来回翻着,挑着眉闲闲道:“换了有什么用,这不是能看到历史头像吗。”
我一瞬间瞪大眼睛,蹭的站起来,越过桌子去挡住他的手机屏幕。
他抬起眼,唇角勾着笑,慢条斯理地说:“这么怕啊,真不能给我看?”
外面大雨连天,雨声震耳。
我却好像一瞬间回到很多年以前,高一结束的那个夏天,他陪着我在回家的公交车站等车,翻开好友申请想从中找到我,而我伸手挡住了他的屏幕。
我不想被他发现在众多好友申请中的我,可是回到家看到他翻遍申请把我找出来,我还是触动到鼻尖一酸。
我在那天的公交车上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小到最后看不见,害怕他也像那场没有说道别的夏天一样,随着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我和他隔着火锅的桌子,他懒洋洋坐在对面,抬眸看我的眼神勾着笑,外面冰冷震耳的雨声好像只是幻觉,我和他仍然站在那个夏风滚烫的公交车站前。
这么多年。
我和他早就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但是我见到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