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渐渐远去了。
他感受到了他自己的情、他自己的欲,而不仅仅是责任、不仅仅是重担。那些情、那些欲,时隔一年仍旧如此鲜明、如此惊心动魄。
外面还是十里风腥,大国之间龙虎相啖,可此时的这间餐厅却是他们的一个港口。
四周尽是滔天浊浪,但他们还拥有彼此。
经鸿举过手里酒杯,周昶轻轻磕了一下,玻璃发出清脆声响,在餐厅中回荡了几秒。
回过手来喝了一口,酸涩感漫入口舌。
可这酸涩却如此醇厚、如此绵长,似能穿越重重时光,当中还裹着层层甘甜。
越咂摸,就越有味道。
二人刻意没提白天与官方的那场谈话,而是聊了一些别的话题。
针对清辉有、但泛海没有而且也不会做的某项业务,周昶问了问经鸿的想法。
经鸿酒杯落在桌上,他无意识地用手指尖捏着杯脚在桌子上画圈儿,看那红色的酒液在杯子中轻轻晃动。
半晌之后,他才给出自己作为旁观者的几点意见。
周昶细细想了一下,道:“我突然间有思路了。”
经鸿一笑:“行啊,那最好不过。不过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还成了周总的灵感来源了。”
“是。”周昶一手捏着桌上玻璃杯的细长杯脚,一边看着经鸿,道,“我持枪佩剑的缪斯。”
经鸿笑笑,扬起脖子喝了一口红葡萄酒,喉结滚动。
…………
喝完红酒,周昶隔着桌子轻轻拍拍经鸿的手,说:“一周年了。给小经总看样东西。”
经鸿推着桌子站起来:“……???”
二人走到二楼卧室,周昶打开衣柜里面一个需要指纹的抽屉,轻轻拎出一个盒子。
经鸿:“……?”
好像是衬衫礼盒,纯黑色的。
盒子上并无任何的品牌Logo,无比低调,无比简单,但经鸿一眼便知道礼盒必定有点来头。
周昶将那盒子放在床上,轻轻掀开。
“……”经鸿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那天自己穿的白色衬衫。
当时,他明明将那件衬衫给扔进了垃圾桶。
衬衫早已凌乱败坏。上面是一片一片葡萄酒的酒渍痕迹,某些地方还黏糊糊的、皱巴巴的。
经鸿却没太在意,他的右手轻轻抚过那件衬衫的表面。
半晌之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周昶,”经鸿终于直起腰,垂着眸子看着周昶,说,“那我也给小周总看样东西?”
周昶静静望着经鸿,没说话。
经鸿掏出自己的手机,灵活地解开锁屏,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操作着手机。
半晌之后经鸿终于找到了。他捏着手机的两端,将屏幕递给周昶,说:“这个。”
“这是……”周昶凝目望去,几秒之后辨认出来照片里是经鸿的脖子,肤色白皙,颈部肌肉利落漂亮,上面带着一点淡淡红痕。
“脖子。”经鸿声音其实依然波澜不惊,“我也……留下了那一晚。即使当时拒绝了你,我也会想永远拥有那一晚。”
周昶望着经鸿,半晌之后站起身子,伸出手,在经鸿颈子上的同一位置轻轻抚过、轻轻摩挲,末了,又凑上去,轻轻地、反复地亲吻那个地方。
那里如今白净如初。
他将新的吻交叠上去。
新的皮肤、新的细胞,可周昶想一直不断地印上自己的痕迹。
恰好今天经鸿身上穿的也是白衬衫。
周昶下楼,拿上来了那瓶“啸鹰”,而后就在那张Alaskan King Size的大床上,他将整瓶红色酒液全浇在了经鸿这件白衬衫上,连床单都湿透了。
也幸亏两层床单的内层是防水层。
之后他去吸-吮那些红酒。
这个晚上,他们动作非常温柔,与以往的狂热都不同。
…………
最后,当两个人都洗完澡后,周昶穿着白色浴袍重新压在经鸿身上,又与经鸿接吻。
“周昶,”一个晚上了,经鸿抓着周昶胳膊,终于问了白天的事,他问,“审计谈判那件事儿,你肯定也知道了吧?目前好像不太顺利。”
虽然官方说,对于最终结果他们依然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