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这是个吻, 倒不如说是发泄般的啃咬。
裴晏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对方的热度和柔软,便觉嘴唇一痛——楚懿恶狠狠地咬破了他。
他在瞬间品尝到了血腥味,他自己的血。
楚懿当然也尝到了血味, 并且觉得这血的味道有些发苦,但此时他显然顾不上那么多,他在裴晏嘴唇上用力一吮,趁对方愣神的当口,迅速撬开了他的唇齿,向更深处侵入。
他并没有什么经验可言,全凭一时脑热,但这架不住他博览群书,就算是看也看会了,裴晏的口腔一如他所想, 又热又软,和他看上去阴沉冷郁的样子截然不同。
裴晏好像还没缓过神来,完全没进入状态, 这让楚懿感觉自己在搅和一团无知觉的软肉,他不禁愈发不满,从对方领地内撤出,一抹唇角道:“你那天不是很会吗?怎么现在跟朕装死?朕命令你拿出那天的水平来, 不然的话, 明日一早朕就将你扒了衣服,绑到龙椅上去给群臣欣赏。”
裴晏:“……”
他从没从陛下口中听过如此荤言乱语, 竟不知道他的月亮还有这样的一面,就好像是他瞻仰过银月清辉, 却从没登上过月亮看看, 不知那上面究竟是怎样的一派光景。
他神游天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到近前, 眼睛也能够完全聚焦了,他看到楚懿脸上未消的气恼,忽然轻轻笑开,他压低了嗓音,像是不想被那藏在角落里的暗卫听到:“陛下要臣侍奉,不妨凑近一些。”
楚懿皱着眉:“既是你侍奉朕,自当你凑过来,凭什么让朕迁就你?”
裴晏挣动了一下被他绑缚的手腕,又微微抬了一下腿,那表情显得有些无辜:“臣动弹不得。要么,陛下先给臣松绑?”
楚懿才不肯给他松绑,他不光不给他松绑,反而膝盖在龙榻上一撑,再将身体重重落下,唇边浮现出得意的笑。
“唔……”让他这么一坐,裴晏顿觉疼痛难忍,却偏生又在这疼痛间滋生出诡异的痛快,他提着一口气,片刻才徐徐松开,可还不等这口气喘匀,对方又蛮横地覆上唇来。
裴晏只好强行忽略了身体的不适,先让陛下满意再说,可他刚刚将舌尖递送进去,就又是一阵刺痛——楚懿把他的舌尖也咬破了。
裴晏眼睫微颤,终是没有停下,便在楚懿间或的报复之中继续他的侍奉,好好一个吻被他们搞得血腥味十足,可就是这样的血腥气,让裴晏在楚懿身上感受到了极难得的浓烈感情。
月亮的明暗两面截然相反,他辅佐了十一年的那个陛下,总是柔弱又敏感,会被他一个眼神吓得颤抖不已,会为国事殚精竭虑,会在意大臣们对他的评价,因不能让所有人满意而苦恼忧愁。
再反观现在的这个陛下,虽然看起来不愠不火,实际内心比谁都强大、冷静,他毫不在意他人看法,我行我素,连亡国对他来说,似乎也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裴晏有时候觉得他平静过头,几乎不太像个人了,这会让他联想起二十一年前那个夜晚,那个从容不迫的背影,那张临危不乱的脸庞。
他为此兴奋战栗,甚至想做出一些过分的事,他想要将这高悬于空的月亮拉下凡尘,他跪在月亮膝前向他臣服,也要月光为他照耀。
只为他一人。
此时此刻,他便是那个被月光照耀的人。
他感受到楚懿的情绪波动,感受到一成不变的月亮因他而变得不同寻常,这让他愈发兴奋,心脏也鼓噪得更加厉害,身体所承受的痛楚彻底变得无足轻重,他投身在这个激烈又刺激的,带着血腥味的吻中,一时竟难以自拔。
体温变得更高了,呼吸也更加滚烫,这样的高热将他的理智焚烧,哪怕他感觉到楚懿越来越不安分,能够蔽体的衣物越来越少,也无暇分心理会。
直到他被对方的手触碰,他身体很烫,楚懿的手就显得微凉,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哑着嗓子道:“陛下……”
“干什么?”楚懿呼吸也有点乱,但这点程度还不足以让他完全失去理智,他现在确实想体验一番人间极乐,但他还没有忘记把摄政王绑在这里的初衷——他要惩罚他。
作为穿书局的优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