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指？”
苏曼惊讶，“祁兴的扳指有什么特别的？”
秋娘一脸不耐，“哪来那么多问题，你只要记得，找机会偷走他的扳指，然后给他带上这个。”
她把一个黑玉扳指丢在了被子上，苏曼拿起来看了看，跟今日她在祁兴手上看到的一般无二。
握着那微凉的扳指，苏曼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秋娘恨透了祁兴，可她却没有直接找上祁兴，而是借五皇子的手跟他斗。
也许，这个扳指正是护身符一类的东西，所以才叫她无法近身...
一夜无眠。
天不亮，就有宫女端着铜盆进来，也不顾苏曼是不是已经起床，直接掀开了床帘。
“柳小姐安，奴婢们伺候小姐起床。”
苏曼眯着眼，被几个宫女轮番折腾，等她梳洗打扮妥帖，又被宫女们赶到了皇后寝殿。
皇后已经端坐在茶几旁喝茶了，日光打在她那张惨白的脸上，厚重的水粉糊住了她的面皮，一笑就簌簌地落下。
“柳小姐昨日睡得可好？”
“谢皇后娘娘，宫人们都侍奉得很周到。”
两人又聊了几句，只是皇后边跟她说话，目光却边时不时朝外面张望，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这让苏曼不得不联想到昨日秋娘说的，皇后不过是祁兴手中的傀儡...
宫门外，三角眼的太监弓着腰快步进来，“皇后娘娘，柳小姐，该用早膳了，三皇子已经在等了。”
“好，我们这就去。”
皇后起身，扶着宫女的手走在前面。
...
饭桌旁，祁兴一身黑金蟒袍，平添了几分肃杀。
看到皇后，他起身行礼，“儿臣见过母后。”
“殿下请起。”皇后满脸堆笑。
待重新坐下后，祁兴亲自给苏曼盛了一碗豆浆，“母后这里豆浆最好，你也尝尝。”
苏曼双手接过，“谢殿下。”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在祁兴的指间滑过，那枚扳指正好好地套在他的手上，单看外表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祁兴敏锐地察觉到苏曼的目光，他下意识放下手臂，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扳指，“怎么了？”
苏曼迷茫地抬起头，“啊？什么怎么了？”
“......”
看她表情不似作伪，祁兴以为是自己多心，拿起筷子道，“无事，吃饭吧。”
用过早膳后，祁兴拿起方巾擦了擦嘴角，用旁光扫了三角眼太监一眼。
那太监立刻上前，对着皇后道，“娘娘，您喝药的时间到了。”
听到喝药两个字，皇后的笑容有一闪而过的僵硬，在太监的搀扶下，她从椅子上起身，“兴儿陪着柳小姐在御花园走走吧，本宫先去歇息了。”
祁兴起身，言语关切，“母后要保重凤体，红公公，好生送母后回去。”
“是。”
被叫做红公公的太监搀着皇后离开。
祁兴依照皇后说的，带苏曼去了御花园。
其实冬日的御花园已经没什么可赏的花了，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两人踩在雪地上，脚印把松散的雪压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皇上怎么样了？”
打破沉默的是苏曼，走在她前面半步的祁兴放慢脚步跟她并肩，“父皇已经醒了。”
苏曼故作惊讶，“皇上醒了？那殿下怎么不守在皇上身边？”
“父皇只传了五弟。”
祁兴的语调很平静，但任谁都能听出那没说尽的不甘。
苏曼委婉道，“怕是皇上传完五皇子，马上就会传召殿下了。”
祁兴随意地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比起我，父皇更疼五弟，只要父皇能高兴，不管他见不见我，都是好的。”
虽然他嘴上说得孝义无双，但苏曼却不相信他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五皇子夺得皇位。
相反，他一定已经定下了周密的计划，也许，五皇子、秋娘包括她自己，都是他的棋子...
...
“参见三皇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吸引了苏曼的注意，拜倒在他们面前的，正是许久未见的徐元。
他身着太医朝服，头上戴着顶戴，在这深宫里，没有半分违和。
看他如今脱胎换骨的模样，已经不能跟昔日那个熬药的小学徒相比了。
祁兴笑了，“徐太医，柳小姐可是你的旧主，你也应该给她请安才是。”
徐元缓缓抬起头，一双情绪复杂的眼在帽檐下显现，“大小姐万安。”
感受到旁边祁兴那若有似无的目光，苏曼一声冷笑，“别，徐太医如今可是今非昔比，您的请安我可受不起。”
见她这般，祁兴脸上笑意更浓，“徐太医年纪轻轻，有志向也是好的，曼儿也要体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