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声音不会发颤太厉害。
“师父,为何会这样?”她出声艰涩。
“是他自己不肯放弃,还在努力挣扎,可这样尝试所冒风险极大,一旦在梦境里沉迷,便有再醒不过来的风险,起初我将这样的方式同他说明,只是想叫他心里有数些,可万万没想到,引不出魔魇,他便走起极端。”
宁芙从没有想过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一切都超出了她可接受的范围,她慌虑到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余那句’再也醒不过来’在耳边不断回荡。
她喃语:“阿烬是不服输的性子,他肯定不愿接受自己控不住内心魇魔,所以才会……”
“大概不止如此。”
却云认真语道,“魇毒是奇症,实际世上并无对症的解药,阿烬先前服用的药丸,是我容汇所有类似病症的药方勉强配得,也终于寻到些许效用。可说到底,还是药不对症。”
“魇毒发于心,欲解,只能用心药医。先前他内心完全被仇恨占据,魇魔便由此得以汲养,寻机发作为祟,可现在姜氏一族早被倾覆,烬儿心上的恨意在一天天慢慢消解,魇魔得不到足够养分,便换寻从阿烬的痴想入梦。”
宁芙怔愣,听得一知半解。
而却云也将重点引出,“烬儿已将全部向我告知,他先前数次入魇,都是为你波动情绪,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眼下,魇已经将你化进到他的梦里。”
在宁芙震惊的目光下,却云说完最后一句。
“那应该是一个美梦。所以,烬儿迟迟不愿醒。”
……
之后,却云没有再多言,或者给出过多的引示。
他只将开启幽室房门唯一的那把钥匙交到宁芙手里,紧接迈步出了院门。
事到如今,旁人已经再帮不上一点儿忙,只能局中人自己主动破局。
而韩烬在局中,宁芙也在。
宁芙站立原地独自凝思片刻,之后抬眼,目光透着坚定。
她大步拾阶而上,拿起钥匙将房门打开,之后再谨慎落锁。
走过长长的密道,视线愈发昏暗不清,里面没有阳光照及,只余墙壁上零星的点点烛明。
终于到达。
入目,是幽昏的龛壁,蒸腾的水汽,还有他的劲阔肩背。
药味刺鼻,宁芙闻不惯地咳了两声,可脚步却未被阻停,她一步步在向他靠近。
他阖着眼,一动未动。
在特制的药桶里,水温是不间断生热的,于是波纹涌荡在他胸口处,游漾出层层涟漪。
这就是这里唯一的生气。
转身将后面的几层幕帘仔细拉上,宁芙手心紧握了握,像是在给自己鼓气。
之后,她目光坚定地转过身来,临近到药桶前,开始将身上裙衫全数除解褪落。
不知他能否听见,能否觉察到外界的异动。
但宁芙还是想尝试将其唤醒,她再次向前靠近一步,之后俯身轻声耳语。
“阿烬,是我。”
他依旧紧紧阖目,没有给出一点反应,一丝反馈。
见状,宁芙心里瞬间难过又失落,但她还是勉强勾了勾唇,并不泄气。
她屏息踩上木凳,动作尽量放轻,而后保持着与他面贴面的姿势,一同泡进了温热的药池之中。
桶里面足够容纳下两人同坐,宁芙一开始也的确不敢离他太近,就像梦游中的人不能被轻易叫醒,她更不能一上来就作扰得太肆意。
片刻后,她依旧靠着桶壁,但膝盖稍屈,她在尝试伸出脚尖去触及他。
从下到上,她陆续踩上他的脚,小腿,膝盖,这些全部都没有反应……宁芙眼睫颤了颤,稍停顿。
一阵凝思过后,她咬咬牙,决定继续往上轻踩。
控着力道落足,结果竟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位置精准。
猝不及的,阿烬鼻腔粗沉哼溢出一声,虽并不十分清晰,但绝对是他自己主动发出。
即便很轻微,但宁芙终于得到一丝反馈,总能受到几分鼓舞。
她又试着去踩他的大腿和膝盖,可他唇齿间始终紧闭,再没有发出一次声音。
这叫宁芙不禁怀疑,自己方才那一声是不是当真为幻听。
于是为了验证,她只好再次去探危险地带。
这样的行止实际对她来说相当考验,大醴女子对脚下的重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