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温隐隐觉得不对, 但又说不上来,他对沈春娴天天睡那么久也抱有疑惑。想了半天,怎么也解释不通,也只能归罪到夜里确实打搅到她了。
新婚第二天, 正是享受浓情的时候, 他受了冷落就罢了, 现在还直接要被撵出沈春娴房里, 就仿佛他是个淫贼一样。
徐晏温面无表情的攥着毛笔,咔嚓一声差点断了,他掩饰的把毛笔藏好, 对着许氏不愿意暴露自己和沈春娴的内情,只是含糊的说:“我早有此意, 许安晚上将我的屋子打扫出来,我还住回去。”
许氏神色缓和了下来,说:“你是有分寸的。”
将许氏送走, 徐晏温就让门口喂鸽子的许安去给他收拾屋子。许安见他远远的站在, 眼睛盯着天空, 身上环绕着一吹就散的脆弱氛围,诡异的要命。许安没头没脑的笑起来:“回去正好,反正少爷你也睡不习惯那边的床。”
刚说完, 徐晏温就循声看向他, 微微昂首,“没错, 我本来就睡不惯。赶紧去,别杵着碍我的眼。”
许安莫名被他嫌弃, 一头雾水的跑去, 把徐晏温之前住的房间清扫一遍。
把许安也撵走, 他独自在书房里沉思,怎么别人成亲都是春风得意,他却越发的处境艰难了起来呢?
没过一会,许安又跑回来,喊到:“少爷,二爷来了,让您晚上一块喝酒。”
又是徐晏温的叔父,从上个月调到京城后,他就不断的想要和徐晏温修复关系,不仅让他的小儿子来给徐晏温压婚床,还做主让徐晏温的亡父重新进了徐家祖坟。
这一切都是因为徐晏温走了仕途罢了,当年在老家山东,他又是另外一张面孔。
徐晏温非常的不待见他,开始寻找借口拒绝,许安急忙说:“二爷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您商量,还有您刚刚成亲,他要和您说说,怎么样才能夫妻和睦!”
夫妻和睦。
徐晏温迟疑:“叔父已经来了?”
许安说是,“二爷刚到,正等着呢。”
徐晏温起身,淡淡的说:“那就去瞧瞧。”
……
傍晚,沈春娴醒了,整个人腰酸背痛,肚子也不断抽痛,去看了看,果然是来月事了。
她这次大概提前了七八天,来的不太是时候,但也幸好没赶到新婚头一夜来。沈春娴乏力的要来一个小暖炉,贴在腹部暖着。静静的待了好一会,才觉得能正常下床了。
外面开始张罗晚饭,因着徐晏温说他也要过来吃的缘故,多加了两个他爱吃的菜,没想到一直等到天色稍暗了,也没能等到他来。
想着他可能是忘了,又怕他和早上一样,没等他吃饭闹脾气。沈春娴叫半雁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半雁是一个玲珑的人,来了徐家两天已经熟门熟路,很快就回来说:“去看过了,姑爷正在和徐二爷喝酒。”
沈春娴生出了等候丈夫的心情,“那他还回来吃吗?”
半雁:“喝酒又不是只喝酒,肯定也是要吃饭的,姑爷和二爷就一块吃了,夫人自己吃自己的吧。再说那边也才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沈春娴觉得有道理,但身子不太好受,一点胃口也没有,又想到徐晏温早上那副生气的样子,顿时躺回了床上,“算了算了,还是等着他。”
她们又等了一会,索性把饭菜送回厨房温着。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说姑爷原先的住处又在打扫,那个许管家,说姑爷往后晚上都自己歇着了。”
沈春娴心里咯噔一声,忐忑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那天他睡到大上午的事,被娘给说了?”且徐晏温今早又起晚了,婆母觉得是她把徐晏温带懒了?
半雁说不知道,沈春娴恹恹的靠在床头,他这就要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他的。
白天他要忙,晚上要是也见不到他,就太空落落了。这样一想,沈春娴就开始真心实意的等他回来吃饭,毕竟见一面少一面了。
一直到晚上,徐晏温才来了。他有点喝醉了,酒味里混着浅淡的体香,脖子也泛着一层浅红,一路走来又出了汗,一副湿漉漉的样子。
他本来是不用来的,因为赶不上吃饭的时间了,晚上又被迫不能在这里歇着,更何况他真的喝多了,头晕。按照徐晏温脑子里的想法,他应该让人来告诉沈春娴自己有事不过来了,再回自己的地方睡一会好好的醒醒酒。
可他就是没让人告诉沈春娴,还若无其事的走回了‘他们俩的房间’。
没想到沈春娴也没吃饭,见他过来,就出来迎他,徐晏温心里一热,故作平静的说:“怎么还等着我。”
沈春娴让他坐下,纤细的手指停在他肩膀上,“咦,你喝醉了,那你吃过了吗?”
他是没吃的,叔父吃了,他没吃,只喝了酒。听叔父讲一些朝堂上的形势,和叔父虚无缥缈,听了完全浪费时间的夫妻和睦之道。真后悔为什么要过去,害的现在头晕难受。
沈春娴嗅见他身上的酒气,让他喝点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