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后黄昏的余光还在努力撑起一点点的光亮。天际渐渐地开始黑起來。
江寒的野外求生能力很强。生活、找食物什么的都不用苏琪操心。实际上苏琪也操不了多少心。
可能是河水的污染程度并不怎么高。鱼吃起來虽然沒有咸味。倒也清新入口。
江寒不知道从哪儿摘了些不知名的果子。酸酸甜甜的。咬在嘴里。牙齿都要酸掉了。可是沒有食物储备又沒有体力的苏琪也挑不了什么。闭上眼睛就咬了起來。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了梢头。空中繁星点点。夏虫的鸣叫不绝于耳。
腹部的疼痛时隐时现。吃了些东西后总算是好了一些。但是还是时不时一阵阵的剧痛。她按着腹部。不敢开口。这样的情况下。示弱只会加重江寒的负担。
月光皎洁。落在苏琪的脸上。忽明忽暗。江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身旁。向她招了招手:“过來。”
她不解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晚上冷。”他抬起眼。直直地看着她。即使是在如此墨深的黑夜里。她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眼眸里小小的自己。
苏琪还想说谢什么。身子已经被人抱了过去。片刻便被纳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原本因为下水而湿掉的裤子也在刚刚烤鱼的时候干了。浑厚的男性气息窜进鼻息间。点点星火中。苏琪的脸红了又红。
江寒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覆上了她的小腹。掌心的温热一点点地传來。疼痛一点点地减弱。
“还疼吗。”
喑哑雄厚的声音从头顶传來。一点点地落入苏琪的心底。
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沒那么疼了。”
“是每个女的都会这么疼。还是只有你这么疼。”
江寒突然的问话让苏琪身子一僵。可是对方问得一本正经。如果她计较到显得自己不是了。
“不是。是身体原因。”
他点了点头。沒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拿起一旁的树枝挑着面前那炭火。
苏琪暗暗松了一口气。实在想不到如果江大爷再问下去。那问題是要有多深入。
谁也沒有说话。就在苏琪以为两个人就要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江寒终于开口了。
“苏琪。你试过害怕失去什么吗。”
苏琪一愣。想了想。答道:“我的一生。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顾寞寞。”
黑暗中。眼眸微微闪了闪。江寒抿了抿唇:“是不是很恨我。”
她一怔。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样的一个问題。
恨吗。她问自己。恨的。不可能不恨啊。她好好的人生。因为江寒的出现而变得离奇脱轨。甚至沒有半点儿回旋的余地了。她一直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境。可是此时此刻。她真真实实地体会到江寒的每一下心跳。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真实。有什么可能是假的呢。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不恨。可能吗。”不可能。沒有一个人会原谅一个埋送了自己一生安稳的人的。
“苏琪。我也很恨我自己。”
江寒的话伴着夜色。轻轻浅浅。却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她心上。
他说。苏琪。我也很恨我自己。那么是不是代表。他后悔了。后悔将她那样一个无辜的人卷进了这样的一场是非中。
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话去回答江寒这样的一句话。
或许是白天太累了。又或许是江寒的怀抱太舒服了。迷迷糊糊间。她就那样陷入了一场平静的睡眠。
半睡半醒中。她似乎听到江寒说了些什么。可是具体到底是什么。她却一句都听不到。只是。她记得。江寒说过些什么。那么。就明天在问吧。现在。太累了。就让她好好地睡一睡。毕竟。今天的事情。需要很多的脑细胞去接受。
夜凉如水。可是她始终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