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这下气疯了,捉着转身的苏琪的肩膀,不管不顾地吼了起来:“苏琪,你别这么没良心,他受这伤还不是为了你!”
苏琪一怔,冷冷地瞪了梁烨一眼:“你少冤枉人,明明是我好心救他回来的!”靠,见过颠倒是非黑白的,没见过这么耍皮赖脸的!明明是她同情心泛滥冒着被人灭了的危险把人给拖了回来,现在倒好,还被人倒耙一把,佛都有火,别说她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梁烨蹲下解开了江寒的绷带,嘴上不减半分速度,带着嗤笑:“谁冤枉你,要不是上次江寒自己一个人冒头去救你,你以为你还能在这活蹦乱跳地和我讲话,要不是你他至于暴露身份被敬孝堂的人这样追着?”
她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心口闷着一股气,至于是气谁,她自己也不知道,看着那张紧绷着的俊脸,线条凌厉,外人面前那么冷冽无情,现在却有些苍白无力,心下一滞,竟走了过去,伸手覆上那两道紧皱的眉,声音也软了不少:“是吗?”声音低至呢喃,不知道问的是自己还是梁烨,亦或是那始终不肯睁眼的江寒。
梁烨处理了伤口,打了支退烧针,回头冷冷地看了苏琪一眼:“狠心的女人。”
那指尖上还是那灼人的温度,她只觉得胸口有些闷,梁烨的话忽然传入耳里,苏琪只是皱了皱眉,并不想搭理:“还没有退烧,你就别走了。”
两页额见她语气软了不少,没有开始的咄咄逼人,也不禁放缓了语气:“打了退烧针了,你注意不要让他伤口在渗血就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帮忙看着他一段时间,敬孝堂那边盯得紧,不好安排人过来。”
苏琪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关门声落下的时候,狭小的屋子忽然显得有些宽阔,宽阔得寂寥,苏琪干脆坐在那沙发床边,防止江寒转身压到伤口。
今天的事情太多,她终究是忍不住,枕着空出来的点点边缘睡了过去。
黑眸忽然睁开,触及苏琪熟睡的侧脸,微微皱了皱眉。
她的手还覆在他的额头上,指尖冰凉,手心却温暖柔软,就这样便营造了一场虚拟的温柔。
深夜的温度有些低,苏琪只穿了一件长袖打底衫,睡着后只觉得冷,整个人缩了缩,空出来的手紧紧地锁住自己,那是一个保护的姿势,密不透风,那样地不容入侵。
这就是苏琪,即使熟睡了,也依旧放不开自己,因为从来没有人给过她不设心防的温暖。
半开的窗户被主人遗忘在夜半,橘黄色的窗帘被夜风吹得不时四拂,抬眼便能看到窗外的一切灯红酒绿,壁灯是温暖的橘黄色,落在苏琪的脸上,打出碎发的剪影,盖住了纤长的睫毛,白皙透亮的皮肤,清晰可见的毛管,空气中的凉意一点点地侵入,最终被一块藏青的毛毯隔绝。
岁月安稳,时光静好。
当然,这只是一场入睡的假象。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苏琪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了张毯子,那只裸、露在外的手冷得指尖发颤,才发现自己的手一个晚上都搭在江寒的额头上,血液不循环,现在麻
得她恨不得把它给剁了。
收了毯子,视线落到江寒身上,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着的毯子原本应该盖在江寒身上,这么简单的事情,一看就明白,苏琪脸上一囧,觉得有些愧疚,伸手摸了摸江寒的额头,发现温度不高
,才稍稍松了口气。
苏琪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江寒已经醒了,坐在沙发床上,目光有些呆滞,想起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尴尬地笑了笑:“醒了?”
江寒微微抬了抬头,像是放慢了的默式老电影一样,幽深的眼眸微微转了转,才点了点头,起身进了卫生间。
苏琪这时才想起自己没有新的牙刷和毛巾,连忙拿起小钱包,趁着江寒还没有出来,冲向楼下的小超市。
她提着一大袋东西回来的时候,江寒已经神清气爽地坐在沙发上,看到她的时候挑了挑眉:“去哪儿了?”
苏琪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可置信:“你刷牙了?洗脸了?”
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