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她黑色的长发,
她静静地站着,看清楚了在漩涡之中打斗的两个人影,
那个男人穿了深蓝色的华贵长袍,衣袂飞扬,手中握着三叉戟,架住对面女人手里的那把箜篌,他的面容冰冷得像最深的海底里的水,眼角眉梢染着毫不掩饰的桀骜,好像是天底下最骄傲的神灵,
他的身上的确是散发着神力,而他对面的女人,就是紫鸢感觉到的魔气的來源,
这是一场两个神魔之间的争斗,
紫鸢眉头微蹙,更加仔细地看那个穿着紫色纱裙的女子,狂风正吹着她乌黑的长发,遮掩她的面庞,依稀可见那殷红唇瓣微微翘起,像小小的花朵绽放,
面对气势汹汹的蓝衣男人,女子非但沒有畏惧,反而是勾唇笑道:“瑘罗,你要是输了,就娶我吧,如果我输了,我就嫁给你,”
无赖的口气,倒是让紫鸢想起了一个人,
唔,一个人……不就是她自己吗,
紫鸢愣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觉得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蚌精,本将是堂堂的上古之神,岂能与你这妖魔为伍,”男人轻蔑地说,
女子冷哼一声,继续耍无赖说:“什么蚌精,妖怪才叫蚌精,本姑娘也算有最古老的魔族血统了好不好,要不是为了守着这魔境幻海的缺口,魔界还轮不到莫问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做主呢,这地方几万年都沒有第三个人影,无聊得要死,咱俩做个伴不也挺好,”
“魔女,少废话,今日你敢越界,本将绝不放过你,”被称为瑘罗的男人,用高高在上的傲慢神情看着魔蚌女,似乎一定要与她争个高低,
堂堂的上古神将,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区区的女魔头,
但让紫鸢心惊的,却是魔蚌女口中说到的“莫问”,
那个女人是魔,,比莫问还要古老的魔,
“越界还不是为了见你,”女子挑着笑容,继续勾.引这个冰块一样的神将瑘罗,
瑘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神色,嘴里毫不留情地说道:“胡言乱语,”说罢,毫不留情地用手中三叉戟向魔蚌女刺去,
女子弹出一丈多远,持着手中箜篌,妙手轻弹,一串凛冽清音化作魔力袭向瑘罗,抵住他三叉戟的进攻,瑘罗的招式越快,她弹琴的速度也越快,
紫鸢盯着女子手中的箜篌,皱起了眉头,
很快她就想起了是哪里不对劲,她第一次见到这把箜篌,并非是在这个女子手里,而是从莫问手中接过它,
在她两百岁生日那一天,莫问将那把箜篌送给她作为礼物,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紫鸢视若珍宝,她修习的法术便是以这箜篌为武器,后來和莫问赌气,她将那箜篌砸成了两半,然后跟师傅冷战了整整两个月,
最后她服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还记得,她紧紧地抱着他,在他怀里哭着说,她错了,而他轻轻的叹着气,抚摸她的长发,手中幻出了完好无缺的箜篌,
要修复那把被砸成两半的箜篌,会耗费莫问几百年的功力,
所以,紫鸢怎么可能认不出它來,这个魔蚌女手中的箜篌,并非只是和莫问送给自己那一把长相一模一样,它所发出的每一道声音和蕴含的力量,都证明了它们根本就是同一个物什,
也就是说,莫问送给自己的箜篌,是从这个女人这里得來的吗,
紫鸢冥想之时,忽闻得空中的女人惊叫一声,手中的箜篌飞了出去,她脸色惨白地向草地坠了下去,
瑘罗的三叉戟正飞速向她胸口刺去,他似是沒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眼中迸发出惊惶神色,拼力收住力道,飞身上前去抓她的胳膊,
“珠儿,,”
时光仿佛在那一刻静止,当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相拥,贴近的面庞,四目相对,风让他们的黑发和衣袂纠缠在一起,不可分离,
“为什么不还手,”瑘罗轻皱着眉头,看着怀里倔强的女人,
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活着,只能让你讨厌我,我宁愿死,”
瑘罗冰冷的面容,一点一点,融化成了满目柔情,
紫鸢也是在这一刻看清了,女人的脸,和自己竟然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