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觉得头疼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努力地睁大眼睛打量四周,只看见满目都是嫩绿的色彩,
怎么回事,她明明是站在乾清幻境的虚空之地里,周围除了黑暗,就是橘黄的星光,哪來的绿色,
不仅如此,在碧绿的尽头,还蔓延着一片无边无际的湛蓝,唯一与之相连的,是脚下的这条笔直的河流,说是河流,却比河道要宽广得多,水色也如同海一样,呈浅蓝色,向远处延伸着深蓝,
看到这些,紫鸢忽然打了个寒颤,脑海中意识到了什么,
梦,是那个梦,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睡觉,怎么会进入这个梦中,难道,自己在虚空之境里面,又晕倒了吗,
她还隐隐地记得,她当时正紧盯着五百年前的画面里散发着萤光的水玲珑,那块宝石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像一个人影……摇了摇头,紫鸢觉得自己有些魔症了,大概是因为虚空之境乃是乾清派灵气深重的地方,不是自己这魔身该深入的,
揉了揉太阳穴,紫鸢继续环顾四周,每一次进入这个梦中,都好像是接着上一次的时间在继续这梦境,她越來越觉得,这可能并不仅仅是一个梦,而是某种预示,所以对于这芳草甸中的一切,她都格外谨慎起來,生怕错过了什么线索,
这个频繁出现的梦,是想告诉她什么,还是想指引她去做什么吗,
怀着这样的心情,紫鸢终于挪动了一下脚步,
她的双腿踩在水中,明明沒有踩到底,身子却并沒有往下坠,她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前几次都是迷迷糊糊的,被梦境左右着,但这一次她好像是自由的,脑子里的思路都很清楚,于是她尽力回想前几次梦境中出现的场景,
上两次连续的梦中,她好像在水里看见了什么东西,白色的、像一团光,当她伸手去触摸的时候,却被拉进了水底,然后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对自己轻声地说话,
“回家吧……”
对了,是回家,
若璃浑身一震,赫然睁大了眼睛,瞪着眼前这片奇异的天地,
为什么会听到那样的话,这里……是家,她的家,
不可能,
若璃想到了魔界,那个被炎火炙烤着的世界,那个让莫问眼中永远带着心痛神色的世界,那才是她的家啊,
“莫紫鸢,你是魔,这里怎么会是你的家,”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忽然怔肿,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里是从前的魔界,”
大祭司曾经说过,在炎火降临之前,魔界是一个很祥和静谧的世界,六界之中,以人界的风景最为秀丽,神界最为飘渺,妖界和仙界都太过分散不成系统,鬼界这个地狱是沒人想去的,而魔界则是介于人界和神界之中的存在,
魔和妖一样,是神农氏的后代,应该说,最开始的时候,世上有的只是妖,而沒有魔,女娲造人,神农造兽,但神农的寿命太短,來不及赋予兽界更多的力量,以至于受到女娲庇护的人界开始凌驾在兽界之上,一些不甘欺压的兽物在长期的反抗之中,接受天地之灵,加上自身的修炼,渐渐演变成了如今的妖,
但正如所说,妖界太过分散不成系统,根本不能抵抗团结一致的人界,于是所谓的反抗成效微乎其微,直到后來,妖族出现了一位伟大的兽人领袖,,蚩尤,他带领妖界与人界的炎黄帝展开了长久的对抗,数次大战,后來,人界借助神界的力量,打败了蚩尤,
为了保存实力,蚩尤拼尽自身最后的力量,让大地裂开,带领他的残余部众遁入地下,又化作了蚩尤魂庇护此界,地底煞气深重,这些妖兽千万年來吸取煞气,便逐渐成为了如今的魔,魔界的力量,因为地底煞气和蚩尤之灵的支撑,远远超过了当年起源的妖族,所以,魔瞧不起妖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瞧不起作为同族的他们当年的不团结和不反抗,
人魔两族的争斗渊源,远远不止莫问千年前挑起的大战那么简单,
但,不管是蚩尤率领妖兽与人界对抗,还是莫问带领魔族大军征战人界,都不过是为了替自己的种族争取更多生存的机会,深埋在地底、与世无争多年的魔界,被一场突降的炎火吞沒,从此成为无人居住的炼狱,多少魔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莫问拼尽一生,就是想让他的臣民能够有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最终,却赔上了千年的囚牢和寂寞,
“这里,好像有魔气……”紫鸢低头向水底看去,
那股气息,就是从水底传來的,
就在紫鸢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水底忽然爆发出一阵惊涛,两个人影破水而出,无数凌厉的气流乱窜,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那两个人影连同紫鸢一起卷在水波涌动的漩涡之中,
芳草甸就像被狂风吹过,碧绿的草叶倒向一边,几乎要被连根拔起,那些被折断的紫色小花,随着漩涡的巨大力量,飞向空中,在四周漂浮飞舞,将这蓝色的天幕,装点成了紫色的幻梦,
紫鸢仰着头,看着漫天飞舞的花朵,一朵一朵的紫色,也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