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斜阳,缓缓洒满古旧的南北宫。
南宫深处是长秋,宇文盛希站在长秋宫外的十八级宫阶上,举目看日落,回眸望向身边人。
拓跋焘终日为建城之事忙碌,来洛阳十天了,只有今天是日落之前回到长秋宫的。
他依旧一身白锦服,金丝王冠还未脱去,梳了索辫的鬓角坠下两根饰辫,祖母绿的坠饰,在饰辫尾上缀出尚王身份的尊贵。
二人站在宫阶上默默无语,不知是故意疏远还是真的失望,自从拓跋焘让她勾引太子那天起,宇文盛希就很少与拓跋焘说话了。
“师妹。”拓跋焘先打破了沉寂,他走到宇文盛希身边,拉起她的手道:“这些天师兄公务繁忙,让你一个人呆在这深宅冷院中,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宇文盛希轻轻抽回手,淡淡道:“师兄向来都为国操劳,这样的生活盛希早已习惯。”
“你还在为那件事介怀吗?”拓跋焘问她。
宇文盛希摇头道:“盛希嫁给了师兄,就是师兄的人了,出生入死,也只是师兄一句话罢了。”
拓跋焘紧抓住她的双肩,凝神看着她的眼问:“那你为何不开心?”
宇文盛希没有答他,这几天,她不断问自己为什么会爱上拓跋语,最后她终于明白,不是拓跋焘对她不好,更不是拓跋焘不爱他,所以,些时她只能对拓跋焘说:“盛希是不开心,但与师兄无关,。”
拓跋焘不解地问她:“那与何事有关?”
宇文盛希无从回答,如果说当年她对拓跋语是一见钟情的话,那如今她与拓跋语已是心灵相契了。她能对拓跋焘说的,也只有:“盛希很快会好的,师兄只要专心公务就好了。”
汉宫的斜阳已然坠落,仅剩的光晖照在宇文盛希身上,让拓跋焘觉得她此时的身影是那么飘渺,飘渺得遥不可及,所以他伸手把她抓进怀里,而宇文盛希只能淡淡而道:“师兄给盛希的够多了,用不着时时为盛希着想。”
是的,拓跋焘给的她的很多,但拓跋焘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跟了一个男人,就是跟了一种生活方式,宇文盛希跟了他将近四年,住的是豪宅大院,用的是锦衣玉食,他给的是荣华富贵,而她真正想要的,是自强自立。
这是宇文盛希这十天来最大的领悟,也是拓跋语真正能给她的。
“师兄,如果你不是王爷,我们只是一对平凡夫妻,你会用什么来养家?”
拓跋焘思虑了一会儿道:“师兄会努力拼搏,同样会为你带来荣华富贵的生活的。”
一样的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至少拓跋语会反问一句:“那你会做什么。”而在拓跋焘这里,她永远只能是等在他宅院里的金丝雀,正如王子诺所说,养着你,只是因为你能让我笑。宇文盛希如今的确是风华正茂,尚王当然愿意天天守候,但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喜爱荣华富贵的女人太多了,取代宇文盛希的人也会很多的。
宇文盛希讷讷点头道:“盛希相信师兄无论如何都能为盛希带来丰衣足食的生活的。”
拓跋焘笑了,又问:“为什么想起问这样的问题?”
“没什么,只是看到汉宫败落,感叹王朝更迭,岁月无情罢了。”拉了拓跋焘的手道:“盛希好久没有和师兄一起用晚膳了。”
二人徐徐走进长秋宫,苇宁命下人呈上丰盛的酒菜,宇文盛希与尚王举杯同饮,却相对无言。
拓跋焘静静观察宇文盛希,她一口口呷着杯中的葡萄佳酿,面色静谧,看不出她为何失落,更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对她道:“师妹,师兄真的不会再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宇文盛希摇头轻笑道:“这事早已过去,师兄又何必再提起。”
拓跋焘接过她手中的水晶杯劝她:“不要再喝了,和师兄好好说说话。”
宇文盛希放下手中杯,问对坐人:“此行回去,要是盛希仍未怀上身孕,我们怎么向太子交代?”
拓跋焘笑道:“有无身孕,都是我们的家事,到时候师兄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就圆了这个谎的。你不必太过担心。”转而他想了想又道:“但如果你真的能有了身孕,不仅师兄会很开心,就连贺兰夫人那里也会很高兴的。”
“哦。”宇文盛希似是明白的点了点头,但手却紧紧抓住了腰间的香囊。
拓跋焘举筷,为宇文盛希夹菜,时至今日,他依然怀念宇文盛希初怀身孕的日子,那时他俩紧紧相依,宇文盛希总是依在他身边向他讨爱怜,两人的心靠得是那么近,所以他渴望的不仅仅是孩子
,更多的是渴望宇文盛希的依赖,渴望把宇文盛希紧紧拽在手里的感觉。
晚膳还未用完,他就命苇宁去准备沐浴的器具。当宇文盛希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块饼时,他就将她揽腰抱起。
宇文盛希环顾了四下的侍候着的人,婉拒道:“师兄,盛希自己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让你在这生冷的旧宫苦等了十天,今天就让师侍候你吧。”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