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陆家的门,已近中午时分,那天京城的太阳特别的刺眼,宇文盛希把手举到额前挡住阳光,仿佛才能看见前方的路。她的心中此起彼伏,舅母和母亲的话总在她心中萦绕,拼命的想把它挥去,却总是如那股子沉香,余味久久难以散去。
从那天开始,陆安安的病总是好了又犯,犯了又好,每请一位医生来,都说阴湿的陋屋不宜病人居住。
宇文盛希眼见着又没钱了,还好吉红借了她一两银子,才勉强让陆安安吃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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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听雨亭,拓跋焘对陆安峰说:“父皇最近很忙,小王一直没能找到机会举荐都尉,目前太学院需要一名点校官,都尉您可否先去太学院供职,待以后有机会,小王定会向父皇举荐您的。”
太学院点校官,正五品,这是以前的陆安峰做梦都不敢想的,尚王的确厉害,他陆安峰做了什么,尚王早已知道。其实上天有成人之美,自己的侄女能嫁入王府,本来就是一件美事,更何况尚王早把自己当做了朋友,陆安峰又何不做这个顺水人情呢?于是他起身致谢。
拓跋焘也起身回礼,接着又问他:“盛希母亲的病可有好转?”
陆安峰缓缓坐回椅子上,慢慢的说:“请了几位大夫,都说项痹症是慢病,调养比医治更重要,但家中条件又不好。”说着他长叹了一口气:“哎!说到底还是苦了盛希啊!”
接着,他看了看正在文雅饮茶的拓跋焘,探话道:“盛希今年也有十八了,她母亲早希望她能找个人家,她有了着落,母亲自然会安心不少,病情也有好处。”
拓跋焘的茶杯顿了顿,嘴角微微扬了扬道:“盛希一心只想回漠北。”
陆安峰叹了口气道:“盛希年少,多少有些不懂事的地方,她在漠北早已没有立椎之地,她母亲必是不会让她回去的。”接着陆安峰又观察了拓跋焘,见他面无厌色,便又进一步说话:“她母亲定会趁早在京城为她许个人家的。”
拓跋焘眉微微一皱,宇文盛希若是远走漠北,他也不过是多了份寄挂,但若她在京城嫁给别人,拓跋焘是绝对不愿看到的,其他书友正在看:。陆安峰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有点过了,所以他只抬了茶,细细品着。半晌,拓跋焘终于开口了:“都尉家可有合适人选了?”
陆安峰放下茶杯,摇头又叹:“来提亲的人倒是不少。”说着又看了看拓跋焘,似是在提醒,他的侄女有很多人在觊觎,你若不下手,别人就上来了,但陆安峰久经官场,知道话说满了不好,所以又接着道:“但还没有一个合适的。”
“都尉觉得小王如何?”他拓跋焘是堂堂王爷,做事不应该唯唯诺诺,更何况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就只能说明他对宇文盛希无意了。
陆安峰心中暗喜,他没想到尚王会这么快摊牌,于是他笑道:“下官家哪受得起啊!”
拓跋焘亲自为陆安峰倒茶,客气道:“小王心仪盛希已久,但又顾虑于小王已娶正妃,怕盛希不愿委身做妾。”即然话都说开了,陆安峰也就不客气了:“哪是委身,能有王爷的照顾,盛希定能安安稳稳过一生。”拓跋焘笑了,又为陆安峰倒了回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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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也是没办法啊!”王怡兰又找了宇文盛希:“我和你舅舅就这么个女儿,我们以后总要有个依靠,所以打算招个女婿回来,所以”说到这,王怡兰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宇文盛希:“我想把你们住的这两间房子收回来,修葺修葺,等陆环成了婚,我和你舅舅也好有个养老的地方。”
宇文盛希不相信舅舅会在这个时候收回房子,待他回来之后,又向他求证了这个消息。
“哎!”陆安峰长叹了一声才说:“为了这事,我与你舅母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我也实在是拗不过她,要不这样吧,你母女两先出去另租一处房子,等舅舅再想想办法。”
宇文盛希真是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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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佗佛!”慧空法师早已在山门外等宇文盛希了。
“师父!”宇文盛希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林荫寺的雾气已尽散,钟声划破了深山的寂静,却又在消失之时为古刹增添了几分宁静。
“盛希,万不可被世俗红尘扰乱了心念啊!”慧空对徒儿说。
这么多天,只有师父的话是说到宇文盛希心里的,她陪着师父缓缓住寺中而去。
慧空见宇文盛希不语,问:“你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
宇文盛希低头轻语:“盛希只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慧空又道:“这就是你的心念,但你现在已经被扰乱了心念。”
宇文盛希叹了口气道:“师父,是不是盛希错了?”
慧空问:“何为错?”
宇文盛希思索了半晌道:“盛希以往是不是太任性了?”
慧空只摇了摇头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即然凡事皆空,为何不以今世之身,了今世之愿?”
宇文盛希不禁思索:“以今世之身,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