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明元帝泰常六年,秋七月,魏都平城的四道城门,一日之中就飞驰出十数骑八百里加急的快马,百姓们都在传:“又要打战了!又要打战了!”
太子拓跋语坐下的四路精兵相继被派出京城,尚王拓跋焘身后的贺兰家族也布下了天罗地网,就连皇上的黑骑大军都发动了。并没有传言中的战乱,三路人马都在找一个人,一个孕妇。
这位孕妇就是宇文盛希。
此时的宇文盛希正穿山越岭,催马而奔。这趟旅途将会很长,无从知道终点在何方,只有不停地往前。
夕阳最后一抹光辉湮灭在山头,看着眼前的寂静的山岭,宇文盛希又将是彻夜无眠的前行。饮过马,她回望京城,轻抚腹部,泪水又一次涟涟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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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渊源太久,我们就从四年前讲起吧。
那时的宇文盛希只是魏国京城里的一介草民,那时的宇文盛希身上只有五十个铜钱。
潮湿的陋屋中,宇文盛希看着母亲卧病在床,找大夫至少也要五钱银子,她正为钱而着急。
舅舅家的烧火丫头吉红不解的问:“你舅舅不是前日才给了你五钱银子吗?”
宇文盛希无奈的说:“昨天已被我舅母当房租收去了。”继而满脸期望地看着吉红问:“你不是说城中夏员外出重金买字吗?”
“是啊!整整四两银子!”吉红很兴奋确认着这个消息。对于她和宇文盛希而言,一张状子卖五十钱,那就是八十张状子!挑一早上菜赚十个钱,就等于四百天的工钱!就算她俩在这朱雀街上,不吃不喝抹爬滚打上两三年,还要运气好才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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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来到夏员外家门外,黑压压一片卖字的人。站在人群最后边的宇文盛希不由叹道:“来了那么多读书人,我们怕是连门都进不去啊!”
吉红知道宇文盛希正等钱用,这个机会可不能就这么放走了,拉着宇文盛希就冲进了书生堆里,可任由二人挤破头也挤不到前面。
“麻烦大家,让我们过去一下吧!”迫于无奈,宇文盛希只能客气地恳求竞争对手们。
前面的读书人听到声音回头看,一位面庞玲珑似画中仙,身材高挑如纤纤竹的女子,正红着脸向大家哀求,许多人挪了挪步让出一条道。
宇文盛希和吉红来到前排,已进去了不少人,管家看来者是两个女子,就问:“二位姑娘有何贵干?”这句话还没有问完,管家就发现宇文盛希容貌极其标志,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们是来卖字的!”吉红忙上前毛遂自荐。
管家又打量了宇文盛希一番,当看到“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四个雄浑苍劲的汉隶时,管家忍不住又多看了宇文盛希几眼:“是姑娘您所写?”
宇文盛恳切地点着头。
管家摆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堂上站的都是锦衣男子,能进得去的,尽都是京城里有名的捐客,而穿着粗布衣的宇文盛希与吉红往里一站,活像两只站在公鸡群里的灰鸽子。
夏员外年纪四十开外,浑圆的身形,一张红光满面的大圆脸,他徐徐走入正堂,客气地对一众卖字的人说:“夏某此次买字,是给朝中朋友贺寿用的,所以遴选也比以往严格些,如有得罪,请多包涵。”
朝中朋友,那都是王公贵族!宇文盛希与吉红一听就知道她们没戏了,宇文盛希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流之辈,人家是不会买她的字的。
吉红想起之前管家看宇文盛希的惊艳眼光,对宇文盛希使了个眼色,小声对她说:“即然来了,就得拼一拼,宇文盛希,就看你豁不豁得出去了!”
吉红这么一说,宇文盛希咬了咬牙,反正都进来了,何不搏一搏?
“员外老爷。”人群中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宇文盛希常闻您是最懂字画的人,为何不帮盛希品鉴品鉴?”话语间只见一布衣女子从锦衣丛中翩然而出,举手投足间,夏员外已是如浴春风。
“宇文姑娘!”员外心中暗叹好漂亮的女人啊!
宇文盛希爽朗地打开自己的字,百媚千娇地看着夏员外:“员外老爷,您看如何?”
“好!真是好!”本已古朴大气的汉隶,加上又出自这样一位佳人之手,夏员外早已魂不守舍,不知是看字好还是看人好。
其他捐客急了:“员外,您可是要为朝中朋友贺寿啊!”
听到别人的提醒,夏员外犹豫了起来。
“哎!”宇文盛希轻叹了口气,边收着自己的字,边看着夏员外说:“本以为员外是个知我懂我的人,不想只是盛希一厢情愿啊!”
夏员外一听这番话,不禁笑由心生,拉起宇文盛希的手,仰望着这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美人儿说到:“今日真是佳作众多啊!高公子的字,夏某买下贺寿!宇文姑娘的,夏某也买!买给夏某自己欣赏!”
“员外您果然是盛希的知音人啊!”宇文盛希的笑让夏员外觉得真是物有所值啊。
出了夏家门,宇文盛希伸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