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裴知说,“不麻烦姚兄了,这些东西我们自己送过去。”
他伸手去取车上长匣。
姚十郎一把拦住他,皮笑肉不笑:“陆兄,你这是不信我?”
“我只是怕耽误你的时间。”
“是吗?”姚十郎手掌拍上剑匣,眉目隐现狠意,“枉我千辛万苦带你进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裴知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既知道我是姚家十郎,就别在这纠缠不休,否则你们连城内的小生意都做不了。更何况,若是惊扰了门内武者,你们因此丢了小命,可就得不偿失了。”姚十郎抱起剑匣,“陆兄的心意,我收下了。”
他挥手示意,家仆们立刻带着所有武器驶向峰门。
“姚十郎,你这是强抢!”裴知怒道,“你就不怕谢长老问罪?”
“呵,你能见到谢长老再说。”姚十郎朝他挥挥手,“陆兄,好自为之。”
峰门重重关上,车队身影被隔绝在门内。
陆见微和裴知焦急的神情瞬间消失,唯有赫连雪有些心疼。
“可惜了那么多宝剑。”
“不用可惜,”陆见微说,“只有一把还算不错,其余都是粗制滥造的。”
“那也是浪费了。”
“若不用宝剑,也难以取信姚十郎,有了这柄宝剑,就算其余的都很差劲,他们也不会觉得上当受骗,反而更加相信我们扮演的角色,也不会因此生出贪婪之心盯上我们,妨碍我们做事。”
一个家道中落的落魄生意人,只有一柄宝剑更能让人信服,若是多了,恐怕姚十郎和其舅舅翻天覆地也要找出他们。
动静大了,于行动不利。
赫连雪听明白了,说:“姚十郎有恃无恐,无非是想进去告诉其舅舅,让他舅舅派人驱赶我们出去,我们便去不了谢长老的不解峰。”
让他们一起进来,是怕他们在山门前闹事。山门的守卫弟子可没有熟人,闹大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陆见微:“那便寻一处藏身之地。”
赫连雪点头:“跟我来。”
自在峰内,姚十郎见到舅舅,献宝似的打开剑匣,露出耀眼夺目的宝剑。
“此剑从何而来?”舅舅眼中划过惊艳之色。
姚十郎将路上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然后道:“他们定然不甘心,许会在峰下闹事,舅舅,不如让人将他们赶出宗门。”
“你做得很好。”舅舅满意点头,吩咐杂役出峰处理此事。
姚十郎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殷勤打开另几只剑匣,而后神色一僵。
匣子里不是他以为的宝贝,只是几柄普普通通的剑,搁平日里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骗我!”姚十郎愤怒道,“他说过都是宝贝的!”
舅舅伸手安抚:“好了好了,不过一个破落户,哪来那么多宝剑,有一柄就算不错了,剩余的估计只是搭头,给刚入门的武徒们耍着玩的。”
“也对,看他那穷酸样,祖上肯定没有大阔过,能有一把就不错了。”
不多时,杂役前来禀报:“回武师,未在峰下看到那三人,也未听说有人去了不解峰。”
姚十郎哼了一声:“宝剑都没了,他们哪还敢去不解峰?应该是自己走了,还算识相。”
遂将三人丢到脑后。
逍遥宗占地极广,一大片连绵的山峦都是它的宗门领地。
宗内弟子平时都在峰内习武,除非必要,不会出峰。
赫连雪带着两人在山谷内穿梭,很少遇到宗门弟子。
就算在路上遇到人,陆见微和裴知也能敛息隐在暗处。
赫连雪有宗门玉佩,顶着一张寻常的脸,不会引人注意。
全宗上下长老弟子数千人,没人有那个精力把所有人都认全。
须臾,三人畅通无阻地来到一处山峰前,峰前连一块石碑都没有。
赫连雪介绍:“这是门内废弃的山峰,平日没有人过来,附近山峰也未设居所,暂时可以作为落脚点。”
“好。”
陆见微正要随她登上弃峰,忽然感应到小雾在琉璃珠里有些躁动。
她问:“赫连宗主居所何处?”
赫连雪遥指最高一处山峰,神色复杂道:“那是逍遥峰,逍遥峰是历任宗主居住之地。”
“听说逍遥宗内还有九级老祖,不知老祖居于何处。”
“老祖常年清修,住在宗门最为僻静之处。”赫连雪回道,“从这看不到。”
陆见微颔首不再问,心头却生出几丝疑惑。
小雾出现这种反应,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附近存在蛊皇;二是感应到与主人实力相当的武者。
所以她才询问赫连征和九级老祖的居所,但赫连征和九级老祖都住得远,小雾不可能感应到。
更奇怪的是,越往山上走,小雾的反应便越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