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目中无人,眼高于顶,在他眼里只有三种生物,草食动物,需要咬杀的对象,还有他自己。
不过因为他不太喜欢在陌生人面前暴露太多私人情绪,所以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追问我,但是握着我的手却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
那两个成员一开始没看清楚,定睛一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和云雀正在亲密地站在一处,也跟着手足无措起来。
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我,脸色苍白,像是担心我会直接把他们给灭口了。
我无语了片刻,伸手朝他们挥了挥,示意快滚。
两人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回头,连滚带爬地滚了。
云雀向来话不算多,但是他不出声的原因也有很多,大部分的时候是根本懒的开口,极少情况下是愤怒值到位了,觉得已经不需要再和死人废话。
不过很显然,现在的状况不属于以上的任何一种。
他明显想说什么,但是最后又忍住了什么都没说,而且随着沉默的时间增加,云雀明显是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和我相握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就在我想要主动开声说点什么的时候,掌心忽然感到一片濡湿。
有什么温热又粘稠的东西正在从云雀手臂上滑落,然后浸润了我们相触的皮肤。
……那是血。
我一愣,立马回想起之前战斗时,云雀主动侧身挡住的那道攻击。
当时应该就已经留下了伤口,只是云雀向来不动声色,导致我差点也把这茬给忘了。
“前辈受伤了吗?”我用空余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上臂位置,湿漉漉的一片,而里面的血早就透出来了。
因为我们一直站在医疗室外面,导致我以为鼻尖的血腥味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谁想到它们真正的来源居然是我身边的云雀。
“哪怕再怎么不在意,还是要处理一下才行啊前辈。”
就在我打算直接把他拉近医疗室的时候,云雀忽然把我往反方向拽了拽。
“跟我来。”
“……诶?”
我被他重新带回了他自己的基地。
这回变成云雀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被他拉着走了。
唰!
木质移门被他一把推开。
等到我跟着走进房间的时候,云雀像是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的手松松地握着我,随后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去换个衣服。”
“嗯。”我点头,想要收回手。
奈何一路走过来,血半干不干,哪怕想要放手,手掌和手指之间仍旧像是被粘连在了一起,黏黏糊糊的,给人一种分不开的错觉。
云雀向来干脆利落,做事最烦拖泥带水。但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不由愣了一下,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他才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一块叠地整齐的深棕色手帕。
然后保持着这种双手交握的别扭姿势,替我将上面的血渍擦拭干净了。
最后那块手帕还是留在了我手上,云雀带着一手的黏腻,进里间换衣服了。
我无所事事,只好坐在榻榻米上等此间的主人回来。
这点等待的时间,足够我将房间的陈设尽收眼底。
——这里毫无疑问,就是云雀自己的房间,因为除了云雀恭弥本人,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会将写着“唯我独尊”的字画挂在墙壁正中央。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我失笑,抬头仔细看那副书法。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我一眼就认出了字的主人,这副书法就是云雀他自己写的!
拦在中间的十年隔阂忽然消失了,我仿佛又看见那个万年校服外套不离身的少年云雀重新站在我面前,眼角眉梢,具是傲气凌人。
果然,像是云雀恭弥这种人,他无论在哪里,无论过去多久,时间能带给他的磋磨都会比别人少得多。
因为无论是约定俗成的社会规则还是八面玲珑的人情世故,在他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从不在乎外界的声音,永远只面向自己的内心。
顽固又倔强,所以才会比谁都坚定。
这样的人,哪怕再过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也都是不会变的。
我盯着那副墙上的字画,又笑又叹,出神了很久。
“在看什么?”
直到云雀换好衣服重新出现在我身边,我才恍然回神。
云雀身边,距离我很近,此时顺着我目光看向墙上的那副字,只留给我半张白皙秀致的侧脸。
他依旧留着和十年前一样的乌黑碎发,甚至在换上一声黑色的传统浴衣之后,云雀的年龄被模糊,看起来和之前简直别无二致。
哪怕是最无情的时光也在他的身上留不下刻痕。
他甚至连身型都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肩膀稍微宽了一点之外,云雀看起来依旧接近于少年时候的体型。
“在看你。”我随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