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周游给捞出来。姚侍郎自不必说,钟宜也是前刑部尚书,两人都懂案件的管辖问题,反正,京兆府也定不了周游的罪,那他们把一个官员带走,有什么问题?姚侍郎道“京兆府要问案,先让他回家,要问的时候随时上门问嘛。把人关京兆府里算怎么一回事?”
至少,得先把人带过来见一见吧?
王云鹤便命人把周游给带了过来,周游一见叔叔伯伯就委屈地大叫“世叔!世伯!我冤枉啊!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听了个臭奴才的话就把我拿了来!”他在京兆府被当嫌犯关了好一阵儿,委屈大了!
钟宜大惊“你的脸怎么了?京兆!可不兴殴打官员啊!”
王云鹤没好气地道“是他在娼家与人争风吃醋互殴的!”
钟宜闹了个大红脸。
祝缨翻了个白眼,看着这叔慈侄孝的场景。周游说“世叔,不怪我的!”钟宜和姚侍郎都还要训他“都是因为你不谨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倒好,竟在凶案现场乱逛!”
王云鹤道“他是嫌犯。”
“我不是!”
祝缨就插个嘴,说“王大人,还请将嫌犯移交大理寺吧。”
周游怒瞪祝缨,祝缨这两年蹿个儿,个头虽不能与彪形大汉相比,也是个高挑的姑娘,比周游只矮不到两寸,甚至高于一些个头不那么高的男子,周游一时没认出来。他死盯着这个死矮子,怒道“死矮子,你是什么东西?!”
钟宜眉头皱了起来“胡闹!”
祝缨很诚实地说“下官大理寺司直,祝缨。”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周游想了一下,从大理寺想到了郑熹,从郑熹想到了“原来是你!你们是不是故意来看我出丑,要折磨我的?!”
祝缨流利地两手一摊,顺溜地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然后对喝止周游的钟宜道“尚书,您看,周将军连自己的嘴巴都管不住,您不能指望他能管住自己的腿吧?哪怕您亲自在他府里守着,恐怕也是守不住这么个青年将军的。他一旦出府,再有个意外就谁也说不好了。”
钟宜皱起了眉头。
祝缨道“死的是南军的人,人家的袍泽正堵在外头呢。搁街上遇着,蒙上麻袋打一顿算轻的。抛尸荒野,说他是畏罪潜逃……”
“呸!你放屁!我才不是凶手!”
祝缨道“周将军能遏制住亲自找到凶手的念头吗?如果不能,一个大活人他往外一跑,大把的意外等着他。”
钟宜点点头,这个世侄是真的不太知道天高地厚的。
裴清顺势说“不如交给大理寺,一则人在皇城,外面是禁军,内里是大理寺的人,安全。二则,大理寺也会查明真相不是?当然了,案子发生在京兆辖内,京兆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不如两家精诚合作。如果担心周将军的安危,可以常来探望嘛!龚逆在大理寺都好好地住了两年多呢。”
“什么?坐牢?我才不要!”
祝缨道“如果他是被冤枉的,还得防着真凶再对他动手,反污他个畏罪自杀。”
钟宜与姚侍郎对望一眼,都说“可以!我们回去请旨。”
当下,由大理寺与禁军把人给押回了皇城。周游一路还要喊“我又没杀人,凭什么关我到大理寺?我才不要被郑熹那个假正经的管着!”
祝缨与裴清就由着他丢人,他一喊,南军心里还能平衡一点。祝缨又对南军抱拳“王京兆本就会秉公而断,你们偏要与禁军对峙,弄得大家下不来台,大理寺不得不来参与一下。如今大理寺与京兆请旨共办此案,案子上达天听,你们总该放心了。”
禁军脸上一喜,南军又狐疑起来。祝缨等人趁机把周游带走了,王云鹤也一同去面见皇帝。
王云鹤心中是不痛快的,不过周游有人保驾他也是有预料的,能让他坐一回牢,也算是一种警示。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凶手找到。即使犯人不是周游,死的也是一个五品官,且死状凄惨。南军喊着“剿匪平叛都没死的,死在这里,冤!”
也确实。
到了皇城,周游先给放在外面展览,王云鹤、钟宜等人与郑熹一同去见皇帝,出来就得了个协同办案的旨意。
周游站在外面,开始还大声喊冤,后来喊累了,看到钟宜等人出来委屈得不行,眼圈儿都红了,硬是没哭。没想到钟宜对郑熹说“万事拜托了!”姚侍郎也说“我就不参与啦!”郑熹道“说好了的,你刑部派两个人过来伺候着,免教他出了什么意外我反而说不清楚了。”
周游更害怕了“你!”
最终,姚侍郎还是派了两个刑部的人过来就住周游隔壁陪着,轮流到周游的囚室里跟他说话。周游住的待遇极好,是原来龚劼那间。
祝缨心中不忿这投胎投得好,连坐牢都跟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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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熹比周游更会投胎,不但身份更高,脑子也更好,现在“坐牢都跟别人不一样”的那个正攥在他的手里。
周游关牢里瞎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