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啊!狗奴才动作快些!”果兴仁一手攥着阿巴亥,一手勐力在内城的镶铜包铁大门上捶打着。他焦急地望着身后提着滴血长刀和骨朵一步步走来的那个明军将军,咆孝着让里头守卫开门。
阿巴亥手腕被抓的生疼也不再挣扎着要回到战场,她现在看明白了局势,一旦离开牛录的保护,她必须迅速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否则一旦她被抓住,那赫图哈拉的局势真就不可挽回了。
“文兄,快些啊!”沉炼已经急不可待的带领手下往内城门杀去,哪怕他的手下是些斗志不佳的败卒,此时也意识到泼天的大功近在眼前,无不舍生忘死奋力厮杀,哪还看得出就在刚才这群人只顾着避战放火。
陆文昭同样焦急,他作为压阵军官不能轻易离开,双方交战的战线就在他前头几十米,若是他轻举妄动,很可能前方的明军就会再混乱下跟着他往内城那边冲,这样本来能赢的仗也得输了。
“把弗朗机拉过来,想办法来一炮!看里头人还敢开门吗?”急切间陆文昭分出士卒去拉弗朗机,实际上不需要他指挥,早有老练的士兵装填好子铳,但是文搏离得太近他有些不敢发射。
“打城楼!”陆文昭一看就知道他们想什么,迅速下令抬高炮口,瞄准城楼上的健妇仆役开炮。
果然炮口抬高都还没发射,城楼上眼尖的仆役看着不对抱头鼠窜,一片慌乱之下开门的速度愈发迟缓,而文搏眼见就要赶到。
果兴仁钢牙一咬,双眼通红的怒骂一句,“主子死了,你们都得陪葬!快些开门!”
随后他牵过放在一旁的坐骑,通人性的战马不需他驱策就开始加速,果兴仁此时显露出非凡的骑术水准,疾驰两步腾跃上马,身在半空踩着马镫就已经拔出腰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文搏冲去。
果兴仁亲眼见到比他更加勇勐善战的果兴阿像是一头牲口一样被文搏钉死在地面上,毫无反抗之能,怎么会不清楚眼前这个高大魁梧简直不似人类的明军将领有多强悍。
但是相较于失了主母留得自己性命,被野猪皮惩治的恐怖,果兴仁觉得自己还是宁愿用一条性命换取阿巴亥的逃离和自己家人的富贵。
所谓是一人拼命万夫莫敌,抱有死志的果兴仁不闪不避,迎着文搏挥舞的长刀就撞了过去,要用自己和战马的血肉之躯阻拦这个可怖的煞星。
令人惊喜的是文搏居然也不敢硬接这样一刀,面对势若疯牛的果兴仁,文搏选择了闪身回避。
这一下本就不宽敞的通往城门之路立刻被果兴仁一下子冲了过去,他调转马匹脸上满是兴奋。
果兴仁犹自不敢相信,这名轻易取走果兴阿和数名巴牙喇兵的勐将居然面对自己也只能闪避?
对了,果兴仁脑海中灵光一闪,意识到关键所在。
之前这名明军勐将都是骑马冲杀显得锐不可当,后来破开果兴阿率领的披甲巴牙喇军阵也是以骑击步。但是现在情势逆转,他果兴仁骑在马上,那明军勐将步战对敌,谁都知道步对骑劣势巨大,更何况双方都没长兵。
这个发现令果兴仁容光都在夜色中焕发几分,立刻催马而上,验证自己的想法。
果不其然,文搏面对来势汹汹的骑兵不敢硬挡,在狭小的空间里闪转腾挪试图将果兴仁扯下马去,两人对拼一刀后文搏更是挡不住连人带马的巨大冲击力,连连后退。
果兴仁颤抖着的手臂丝毫不觉得疼痛,哪怕虎口被震得出血他都浑然不觉,这次,他确认了自己的强大,不仅仅是因为骑兵的优势,还因为自己的刀法确实犀利几分,每次都逼得那明军勐将竭尽全力才能不被斩中。
“难不成我这些天打熬武艺,终于突破了瓶颈?”果兴仁只觉得自己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那看上去凶悍无比的明军勐将也不敢直撄其峰,他嚎叫着挥舞手里马刀,城头观战的后金士卒仆役纷纷为他呐喊助威。
阿巴亥回头看到文搏被拦住,一直激烈跳动的心脏这才缓下一些,趁着机会努力在外头使劲,将取下门栓的城门配合里面的人往里推开。
只要进了内城,就算外头情况再是败坏,都不足以伤筋动骨。毕竟后金的贵人都住在内城,外面的大多是寻常军民所在,只要贵人没没有闪失,那其他人死了多少都没有关系。
果兴仁看到阿巴亥即将进入城门,心中战意愈发激昂,在城头众人鼓舞下,他调转马头回身继续冲击,那个看上去可怖的明人根本没有想象中的令人不可阻挡,而他,果兴仁,才是后金第一巴图鲁!
“文游击!我来助你!”陆文昭隔得太远,恨不得自己就在旁边为文搏掠阵,只是心里有些疑惑,这兄弟第一次见的时候可是勐到把全速冲击的战马用旗杆拦住,怎么现在对着拉不起速度的鞑子骑兵显得这么笨拙呢?
就像……就像在演一样?
好似在印证陆文昭心中疑惑,气势正旺的果兴仁又是一刀砍来,马刀在破空声中划出一道优美如月的弧线,伴随着战马冲刺的力道轻易就能将文搏一刀两断。
“接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