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山顶,张闻风见西殿门开着,有女子笑谈声传出,便走了去。
“怠慢,怠慢,傅兄和云道友什么时候来的?”
“张观主客气,我们刚到一会,听岳师姐说你在炼药,便没去打扰,对了,你的药炼成了吗?”
云秋禾与岳安言坐一处,很不见外地笑着问道。
张闻风微微摇头,“炼药不易,还在摸索当中。”
从袖口掏出一个木盒放到茶几上,揭开盖子,有股焦糊味飘出,笑道:“两位能否指点我这个末学后进几句?帮我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己能看到的问题或许不是所有问题,有现成的熟人上门,他得抓着不吝请教。
上次伍乾平指点他几句关于法术困惑方面的常识,让他获益匪浅。
傅孤静瞥一眼盒内焦黄粘连块末,笑道:“炼器方面我还略懂一点,炼药我是门外汉,让云师妹帮你瞧瞧。你不错啊,这么快便自己开始上手炼药。”
他上次在西河山,就瞧出张兄弟的修为小晋了一级。
云秋禾口中谦逊:“我学过炼药、阵道、制符,样样水准稀疏平常,目前还炼不出丹,只能炼几样药粉,咱们可以交流一二。”
她拿起盒子,仔细看了看,诧异道:“你火候掌握得不错啊,这已经快炼成了,是你的元炁不继,你可能是前面灌注的元炁过急,催动炉子内里的旋速太快,那样缓不下来,非常消耗元炁。”
指点的几句,都是她失败无数次的经验之谈。
其实上手炼药最好是等修为再高一点为好,容易控制,云秋禾通过报废的药粉看出,这位张观主以神奇的速度晋级到了化炁中期,否则达不到这种程度,而且炼药天赋太好了,才尝试便接近成功。
人比人气煞人,她还能怎么规劝别人等等?
张闻风抱拳真心实意感谢:“多谢指点,我下次再试试。”
云秋禾笑嘻嘻摆手:“别介,等会我也有问题向你请教,你帮我指点指点?”
张闻风笑了,这位性子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当初拉他当挡箭牌也耍不出太高明花招,打交道多了,他不再拒绝,很爽快道:“成!”
他知道云秋禾想要他指点画像,还真是锲而不舍,逮着机会便不放过。
岳安言瞥一眼师弟,看来观主上次炼药成功是个偶然。
不知观主能够指点化炁境圆满、离渐微境只半步之遥的云秋禾什么技艺?
傅孤静插话道:“张兄弟,你别教她画像,她什么都想学,她师父气得要打她,骂她乱耗精力,瞎胡闹耽误修行……”
“傅师兄!”
云秋禾见张观主好不容易松口答应教她学画像,正高兴呢,讨厌的师兄从中作梗,还是不是同门啊?忙嗔怪打断,叫道:“我在多方面尝试寻找修行突破契机,你别乱说话!”
举起小拳拳做威胁状。
傅孤静无奈,便转了话题:“岳道友,你什么时候去城里考核登记散人身份?现在咱们道录分院差缺人手,正是求才若渴时候。”
岳安言笑了笑,道:“稍等几天再去考核,我才晋级,想先稳一稳境界。”
张闻风插话问道:“陈青桥道友不是申请了客卿执法卫吗?”
傅孤静传音道:“咱们离开的当天晚上,他师父,就是那个与西河山鬼物有勾连的韦光宗,坐化了,欠债还钱,欠命还命,韦光宗将所有罪责一力承担,还清水观一个清净。陈青桥这些天正在操办丧事。”
为死者讳,有些话不适合公之于众。
张闻风默然,那老头没几年活头,以死抵罪,好生厉害啊!
生死看淡也是一种能耐。
傅孤静见扯了这么久的闲篇,快中午了,道:“张兄弟,你这次案子破得漂亮,院主该呈报的已经报上去,奖励还得等些时候,这次我来是有件事与你商议,登天楼和悬云观有两样灵植,有意出售,价格适中,不知你可有需要?”
张闻风明白了,这是送他的额外好处,笑道:“多谢美意,正好需要。”
灵气潮涨初期数十年内,每一株灵植皆是不可多得的珍稀物。
修行路上,都是如此这般细水长流的积累,好处赚积多了,道观底蕴和自身修为实力水涨船高提升。
两家宗门在投桃报李,或者说是伍乾平和傅孤静还他人情。
“行,等开春时候送来,你准备好地方栽种。”
傅孤静说完正事。
云秋禾迫不及待拉着张观主请教如何用木炭条画像的问题,她是真的喜欢画画,其它的炼药、阵道、制符等都是为了修行,画画是她的兴趣爱好。
张闻风得了两株灵植的好处,面上虽然不会表露,心情自是快意。
从案桌下取出裁切好的宣纸,云秋禾已经从随身腰囊内摸出一包粗布裹着的柳枝炭条,是她特意烧制练手之用。
张闻风挑选一根软炭,偏头打量云秋禾正面和侧脸,神色认真。